我不想回答,垂下眼睫,没有出声。
妈妈则忧心忡忡的问:张医生啊,我女儿这已经是第二次出血了,对身体的影响很大吧?要不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没事。张医生轻松的说:我会开一些保胎的药,回去按时服用就行了,只是由于陆太太身体比较虚弱,我建议以后卧**静养,尽可能的减少运动量,尤其是下蹲之类的运动。
好好好。婆婆急忙一口答应。
几位请放心。张医生安抚道:孕期出血并不是罕见的现象,只要后期调理的好,胎儿是保得住的。
谢谢。婆婆终于松了一口气,仿佛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出了医院,回到家里。我躺在**上,拿过**头的手机,毅然决然的关了机,递给妈妈说:妈,手机你帮我保管着吧,以后我再也不想跟任何人了。
婆婆立即附和:早就应该这样的,手机本来也有辐射。对孩子有影响,而且今天要不是那通电话,你哪里需要遭这样的罪。
妈妈则没有说话,看了我一眼,眼中尽是哀愁和怜悯。
我只觉得心力交瘁,闭上眼睛说:我想睡了,你们.........还没来得及说完,便沉沉的睡去了。
可是这一觉里我又回到了八岁以前,回到了八岁以前呆的那个家里,四面都透着风,真是冷啊,而且耳边还清晰的传来了尖锐的叫骂声,赔钱货,臭**........
我真的很害怕很害怕。忽然梦境一转,我又到了一件小屋子里,有一个很凶悍的男人,用鞭子抽打着一个小孩,很小的小孩,可是小孩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儿,男人吐了一口痰,叫骂着,又死了一个,真是晦气。
我蜷缩在角落里,看着那个一动不动的小孩,觉得好熟悉好熟悉,但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朦朦胧胧的听到有人在叫姐姐。姐姐.....
宥宥,宥宥,对啊,我有一个弟弟,宥宥,那这个孩子,该不会是我的弟弟,宥宥吧。
我猛地扑过去,想要看清楚,可是什么都没有扑倒,画面又到了警察局,跟我一起乞讨的孩子都被领走了,只有我孤零零的坐在那里没人领。
有一个警察叹息说,这个孩子应该是被掉的。
说的好像是我?
明晃晃的日光漫进房间。我慢慢的睁开了眼,只觉得脑袋晕的很厉害,那样真实的画面,到现在还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仿佛那些残酷的经历我又走了一遭,是啊,又走了一遭。
因为那都不是梦,那是真实的,那是我八岁以前最真实的经历,后来爸爸妈妈就领养了我,让我知道了什么叫做家庭的温暖。
记得有心理学家说过,一个孩子在六岁前最缺什么,以后他一生索求就会是什么啊。
是啊,八岁以前。我最缺乏的就是幸福的家庭,所以在我自己组建家庭后,我看的比一切都重要,想尽了一切办法,挽回陆承绪的心,期望让自己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不过现在看来,都是我痴心妄想了。可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有孩子了,还是一定会健健康康漂漂亮亮的,以后我们就相依为命过一生。
往后的几周里,我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不再关心一切事物,乔南知道我的状况,拎着大包小包来看过我好几次,陆承绪也在我清醒的时候来过几通电话,起初婆婆会兴致勃勃的让我接听,我总是沉默的摇摇头,然后困倦的闭上眼睛。
久了,婆婆就明白了意思,看过来的眼中充满了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