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都等着苏淡如发火的时候,苏淡如却异常的平静。
一旁的侍女用上好的杯盏倒了茶,再拿了香炉点了熏香放在一侧,就在越光懿也以为苏淡如这次一定会大发脾气的时候,苏淡如只是抬头朝他看了一眼:“可要一同用膳?”
越光懿面色微紧,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大臣们见苏淡如似乎完全没把越光懿放在心里,都笑了起来:“这个瑞王爷,常年在外,不知官场之道,方才他这般无礼,豫王爷还忍让三分,可见豫王爷果真是宽宏大度的。”
苏淡如抬头看着来人,是一个京城的四品官,不过官虽小,可每次送来的贺礼却很多:“炎溪,请这位大人下去坐下。”
炎溪得了命令,下去一把揽住这脑满肠肥的大臣就给扔在了座位上:“大人,好好用膳,我们王爷今儿用的酒可是最好的玉液琼浆呢,寻常舌头差些的都尝不出酒味来,若是身体康健的,一准能喝出神仙水的味儿。”
那大人笑呵呵的喝了杯酒,看了看炎溪盯着自己的眼神,忙道:“好酒,好酒。”
众位大臣都回了座位说好酒,不敢再议论其它,不过看豫王爷这态度,对瑞王爷到底是宽容还是要伏击?
苏淡如看着天色渐晚,手指轻轻敲了敲桌案,炎溪会意,悄悄退下了。
越光懿此时才走出豫王府,不过却没有离开,而是在府门前停下了。
“王爷有何吩咐?”守在府门前的侍从过来问道。
越光懿看了一眼侍从:“去把你们府上的一个名唤阿紫的丫环找来,本王有事要问她。”这么久她一直留在豫王府里,他根本动不得她分毫。
侍从躬身:“瑞王爷,阿紫姑娘是王爷房中伺候的,属下无权唤她,若是王爷想见阿紫姑娘,不若去寻王爷吧。”
越光懿看着训练有素的侍从,眉头微皱:“果然不愧是豫王爷,就连门房都训练的这么好。”
越光懿的话才说完,炎溪已经赶到了:“瑞王爷。”炎溪拱手行礼。
见他过来,越光懿有些不解:“怎么,豫王爷后悔这般轻易放本王离开了?”
“那倒不是。”炎溪笑着:“只是有句话王爷让我告诉您一声。”
“什么话?”越光懿沉声问道,炎溪依旧满面笑容:“王爷说,之前问过阿紫要不要来见瑞王爷,阿紫说不用。”
炎溪见这话一说完,越光懿的周身的气氛都冷到极点了,嘿嘿笑起来:“瑞王爷,您可要我送送?”
越光懿看了一眼炎溪,本想转身就走,却又回过身来:“那你也给她带句话。”
“什么话?”炎溪笑问道。
“她的杀父仇人就在她身边。”越光懿说完,看着炎溪微变的神色,嘴角邪佞勾起,转身直接上了马车离开。
待夜色渐浓,宴席也散了的时候,炎溪才敢把这句话告诉苏淡如,不过苏淡如似乎很淡然:“无妨。”
“王爷,我真的觉得您不该把阿紫带回来。”炎溪嘟哝道,从当初去芙蓉县他就觉得不妥当,现在他还把李家的女儿带回了府里。
“阿紫出府了吗?”苏淡如看着夜色轻声问道。
炎溪见他转移话题,撇撇嘴:“不知道,许是出了吧,她一日也呆不住的。”
“嗯,回去吧。”苏淡如唇瓣含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夜色正寂,无风无雨也无晴。
炎溪才送苏淡如回了房间,一出门便撞上了冒冒失失的玲珑,还有杯子摔碎的声音。
“糟了糟了,这可是王爷最珍贵的酒啊!”玲珑看着被摔碎的酒壶,眼泪都要急出来了。
炎溪嗤笑一声,半蹲着身子瞅着玲珑:“对啊,这神仙水可贵了,王爷是因为今儿生辰才拿出来招待客人的呢,现在你摔碎了这么大一壶,怕是卖身都赔不起了。”
“这、这下可怎么办?”玲珑抬头看着炎溪,满眼泪水。
炎溪看着玲珑泪眼汪汪的盯着自己,愣了一下,轻咳两声插着腰笑道:“无妨,只要你往后什么都听我的,我就帮你瞒下来。”
“炎溪,你真是一个大好人!”玲珑真心实意的感激道。
炎溪看她这么乖顺,满意的点点头,不过又问道:“你半夜端着这些东西来王爷这儿做什么?”
玲珑这才想起正事来:“阿紫说想请王爷到院子里的凉亭坐坐。”
“凉亭?”炎溪不解,不过听到房中传来的些许咳嗽声,明白了苏淡如的想法,拉着玲珑就往外去了:“咱们先去外面。”
“为什么?”
“刚刚不是告诉你了,什么都听我的吗?”
……
待院子里的人都离开了,苏淡如才拉开了房门,今夜月光正好,他的心情也正好。
从长廊一路走到凉亭,算不得多远,不过远远的他便看到了站在凉亭中的李墨紫,月光如雪,洒在她平静的脸上,安静而温和。
李墨紫也看到了缓缓而来的苏淡如,长身玉立,身材颀长,一袭月牙白的长袍,发髻用上等的发冠束在脑后,公子如玉,夜色如蜜。
“王爷可见过烟花?”李墨紫往前迎了两步,她记得来这里之后似乎并没有见过。
苏淡如问着李墨紫身上淡淡的火药味,轻笑:“曾经在父皇的寿宴上见过,不过这东西乃小国的进贡之物,在南朝倒是十分稀少。”
“那墨紫便送王爷一场,权作生辰之礼。”李墨紫说完,在豫王府外最大的湖边,一瞬间,天际如同白昼,万千的烟火瞬间被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