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暗下定决心,这笔账一定要讨回来,除了生我养我的,其余的人,谁又资格打我骂我?
第二节课是年纪主任的政治课,我不记得是因为什么话题引申到了文革时候的社会成分问题,讲到一半的时候,史玉芬突然站了起来,“老师,这么说外面做小姐也是成分有问题,这样的人学校也收吗?”
全班学生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转向了我,顿时,我整张脸烧了起来,还真是人言可畏,分明自己是清清白白的,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却没有了辩解的勇气,只剩下滴在了书本上的泪水。
政治老师大概也听说了那个流言,愣着神眼神复杂地看了我几眼,轻咳了两声,道:“流言止于智者,同学们要懂得辩证一下自己听闻到的事情,决不能人云亦云。”
我冲他递过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老人继续开始了讲课。
那个下午应该是我记忆中最黑暗的下午之一,我甚至期待着不要下课,因为一下课,班里的人就开始议论纷纷,甚至有一些外班的调皮男生,跑到我们的门口或者趴窗子上,在外面喊着“小鸡婆,滚出我们学校”之内的话语。
自尊什么的,除了身体之后,关于一个人的任何东西都被践踏着,没人为我说一句话,也没人过来安慰我一句话,我只知道哭,哭累了,就变成了冷笑,于是有人骂我是不是早上被人打傻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放学,我没有去食堂吃饭,而是出了校门,那个和蔼的大夫阿姨说晚上要来换药,为了自己能早日康复,我不得不去,也不知道韩睿那边怎么样了,我心里这么想着走出了校门口,没走多远,就被一阵喇叭声给惊了,抬头一看,是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当时我第一反应是害怕,下意识地朝着后面退了两步。
莫非,史玉芬那个死女人又找什么不伦不类的人来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