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老三本来还有些养马上的问题要请教黎青山,不过大小姐一直在与黎公子说话,这老头只好埋头赶车。最近有两匹马疥癣又犯了,他想问问黎青山,有没有什么偏方可以用。
也难怪陈若兰问个不停,黎青山刚才要王六去准备的那些东西,实在有些奇怪。
“黎公子,铜锣我还能稍稍理解。无非就是为了驱赶那条黑狗,若是它真的发起狂,锣声应该也能警醒到周围的路人……不过鱼网,我就真的搞不懂有什么用了?”
黎青山笑道:“陈姑娘。那条黑狗十分危险,与它搏斗是下下之策。不用说被它咬到,便是被它用利爪抓伤,或是轻轻划出一道口子来,只怕也会被感染上狂犬病。所以,只能想其他的办法……”
“那照黎公子这么说,那些鱼网莫非就是用来网捕它的?可是,这哪里有可能做得到,那条黑狗凶得很,不可能束手就缚!”
这确实不大可能,那条黑狗对人们早有防范之心,而且因为感染狂犬病,越发变得狂躁不安,别说用网网住它。就是单单靠近它,只怕也会马上遭到反抗。
还有一个问题陈若兰心里很想问,可是又不好意思问,几次想开口,却终究还是欲言又止。
因为这实在是太羞人了。
刚才除了铜锣和鱼网之下,黎青山还吩咐王六去找一只母狗来,还特地交待过,最好能找到一只正处于发-情期的母狗。
棠儿听到“发-情期”三字,还是懵懵懂懂,可陈若兰却是当场就面红耳赤。只能假装没听见。
她比棠儿年长两岁,那些男女间的隐秘之事,在闺阁中也有专门的姨娘教过她,所以隐隐约约听得懂这三个字。
古代女子到了一定的年龄。就会有女性长辈传授这些知识,以防止以后在洞房之夜闹出笑话,这应该算是古代的生理课了吧。
可是,黎公子为什么要找一只处于发-情期的母狗来呢?
那只大黑狗是只公狗,虽然陈若兰隐隐觉得,找这样一只母狗。目的不外乎一个,就是行那羞人之事,但还是搞不懂黎青山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画风未免也太奇怪了,只要一想到这里,陈若兰脸上就有些火辣辣的。
黎青山见她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心里早猜到八分,他忍着淡淡的笑意,心想,她一定好奇坏了吧。
若是棠儿,只怕他又会借机调戏上几句,可对方是陈若兰,他却没有这份心思。
不是他不喜欢陈若兰,只是对这姐妹两人,他心中的感觉完全不同。
棠儿生性刁蛮,一副任性少女作派,跟他熟了之后,甚至还会动手拧他一下、捶他两下什么的,可陈若兰却不一样。
她向来典雅从容,或许是因为经商的缘故,这个美丽的少女,身上散发出一种与她的年龄极不相称的成熟气质。
黎青山甚至隐约能感觉到,她身上似乎在背负着某种使命,或者是别的东西。总之,这是一种奇特的感觉,虽然说不清道不明,但黎青山觉得它一定存在。
这个无形的使命之类的东西,压着这个聪慧的女子,驱使她不得不勤奋,日复一日,向着某一个目标不停前行。
她极少开玩笑,说起事情来总是一本正经,日子久了,黎青山也有些习惯了。他与她之间,似乎生出一种惺惺相惜又相敬如宾的感觉。
他虽然生性有些嬉哈,可是在面对陈若兰的时候,却总是不自觉的有些拘谨,似乎想在她面前展示自己儒雅的那一面,所以调戏棠儿可以,可调戏陈若兰,他却是不好下手。
这让他想起一句话,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他对陈若兰的感觉,大抵如此吧。
见她憋得难受,黎青山只好转换了话题,慢慢说到高颀,还有那块废地上去。
黎青山交待她,在高颀面前,断然不要提起那条狗可能是被人故意诱到此地的事情,这件事情不需要让高颀知道。
陈若兰知道他这么说必有原因,当下点了点头,本来还想再细问几句,可驿馆却已经到了。
只听坐在前方的牛老三嘴里吆喝一声,马车便缓缓停下。
黎青山也顺势刹住胯下黄马,翻身下马,望一眼那驿馆,心里不觉赞了一声。
因为橘香驿的规模远胜于其他驿站,所以相应的,橘香驿的驿馆也比其他地方的驿馆明显要气派。占地也更大,门口两只石狮威风凛凛,甚至赶得上一些小县城的县衙了。
驿馆由几大部分构成,门楼、驿楼、厅堂。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用于接待往来于此地的驿卒,临时保存文书等,相当于由政-府拨款运营的官方客栈。
后来因为此地的驿令一直是朝廷委任,大多是外地人。所以扩建之后,还建起了居住区,外地调过来的大小官吏一律提供住宿,一些在官府里任职的本地官吏,中午也有休息的地方。
整座驿馆的面积极大,外围有围墙,里面还有不少各自独立的建筑。
穿过驿楼之后,一眼就能见到的那座馆中大宅,就是驿令高颀现在的府邸。
此时,高颀已经在前厅中等候了。他正来回踱着步子,明显有些头疼。
眼下这件事情有些棘手,所以不得不将黎青山和陈若兰两人急急召来。
一位家仆将两人带到前厅后便自行告退,高颀早已急得不行,劈头问道:“黎爵爷,七星瓢虫,还有那本《治蚜录》,果真是你与陈姑娘两人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