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略可惜那种玄妙的状态被打破,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重新找到。却也不是太着急,他能进入第一次,当然也能进入第二次。
杨清调整了自己周身的气息内力,温声问门外的尚淮,“有什么事么?”
尚淮托几个交好的师弟哄走了看门弟子,才摸过来,借一门之隔,跟杨师叔说话。听到师叔的声音,宽和温静,与往日无异。杨清声音和本人一样,有种安抚众人的感觉。在他的声音下,尚淮觉得自己似乎想多了。便梳理下思路,才跟杨师叔详细说了山下的事,“……于是杨姑娘的名字,就报了上去。师叔,这样有没有问题?”
屋中长久的沉默,杨清半晌未曾回答。
尚淮拍了拍门,再试探地喊了几声师叔,甚至怀疑里面是不是出事时,他按在门上的手,突地感觉到某种颤动,看到铁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裂开。
尚淮满目震惊,往后退,盯着这门上、窗上的一把把小锁。裂缝一点点爬满铁锁,不是一两把,是几十把一起。又慢又快,一点儿也没有停。把手放到门面上,好像都能感觉到洪涛海浪在门框内中汹涌。
尚淮迅速衡量自己的水平:状态最好时,能破开几把锁。但是几十把一起,他做不到。
继而苦笑,不光自己做不到,恐怕自己的师父,都不可能一下子做到。
在尚淮的感叹中,几十把门锁掉地,门从里面推开,衣白胜雪的青年,从一扇被震碎的门后走出。尚淮立即拱手,“弟子恭贺师叔武功再进一层楼……”
杨清则问他,“望月要报名云门的新弟子?”
尚淮点头,看杨师叔面色雪白中,透着一丝怔忡。
杨清发了会儿呆,就说,“我下山一趟。”
“这、这……”尚淮指指他身后倒下的门,尴尬问,“那这边?”
杨清再发了会儿呆,慢慢说道,“没事了。我大概已经大错了……掌门问起来,就说那件事,大概我想多了,回来再向他解释。尚淮,你先帮我照顾下这边,我得先下山去看下。”
尚淮见他面色安静,眼睫低垂,不知在想什么。心中一动,低声说,“杨姑娘住的地址,我们都有记录的。师叔你到时找陈长老要就行了,他会带你找人的……”
不知道杨清在想什么。尚淮看他侧脸静静的,衣衫被风吹拍,映照身形的清瘦与羸弱。听说杨师叔一直在辟谷,几日不见,果然消瘦了很多。
杨师叔好像又在发呆,尚淮说了半天,都停了一会儿,才听到杨清漫不经心地“……嗯”一声。
杨清拍了拍尚淮的肩,就走了。走时碰上赶回来的看门弟子,几个弟子看到杨师叔大方方地从门中走出,正慌乱不知怎么办,看到师叔跟没看见他们似的,就这么走了过去……幸而门边的尚淮向他们几个招手,他们才带着一腔疑问过去,“杨师叔怎么了?看上去精神恍惚的样子?”
如何不恍惚呢。
尚淮心想,大概杨师叔和杨姑娘吵架了吧。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杨清真是很难说清楚心中当时的感受。
尚淮告诉他望月做的事,他就怔了一怔,大脑空了一下。然后不受控制的,就往门口走去。他自己武功是能出去的,但正如他所说,他不会那么做。然等杨清自己稍微恢复了点理智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在下山的路上了。
日头高照,心中凉寒。
他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如何面对望月。
又是恨,又是恼。
他已经辟谷了五天,被关了五天。他预计掌门师伯肯定会不忍心,肯定会再来跟他谈。这一次他态度放得再低一些,再好说话一些,反正望月目前又不是魔教人,没有到跟云门你死我活的地步,掌门师伯的反应,不会那么坚决。
他了解风掌门,他了解自己的每一位师伯每一位师兄。知道他们的软肋,能猜出他们对此事的态度。一一攻破,他很快就能娶到望月。
她总是不信他,觉他慢悠悠,觉他不会那么快娶她。
他本来也觉得自己不会。
但是他们两个已经、已经……到了这一步,杨清当然会负责啊。
他也已经二十五了,跟他同龄的师兄师姐,也早有了孩子。他一直孤家寡人一个,被望月耽误了那么多年,他只是没有遇到那个特别想娶的人而已。并不是说他就不想成亲。
他也想有妻子,也想有孩子。然而想到妻子孩子也许并非真心想要,所以不是那么上心罢了。
确实,按照杨清自己慢吞吞不着急的性格,他要真心和一个人磨,真的会像望月以为的那样,大家先了解,了解个五六年吧。五六年后,问题不大了,再谈婚论嫁。然而凡事无绝对。望月自己性子那么急,逼得杨清得快一点。
他得快一点,才能跟她刻意慢下来的步子合上。
但就是这样,仍然出了问题。
杨清默想:果然如我所料,我和望月的性子差的太远。连这种事,都是说耽误,都能耽误得起的。
他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误会会大到这么大的地步?
他又做错了吗?
他在山下见到了尚淮口中的陈长老。陈长老也认识杨清,毕竟这一辈的长老中,这么年轻的可没有几个。听说他要找一个叫杨望月的小姑娘,陈长老当即要亲自带他去找人。还是杨清恢复了些理智,想到大中午,不该让一个老人陪自己跑,便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