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菱娟又生气又委屈地哭了起来:“师兄,你怎么可以这么粗鲁?”随即背转身走到一边,将头靠在一株桃花树下,以手掩面,呜呜地哭了起来。
殷铸成一屁股坐在花瓣当中,大口大口地喘气,他才不在乎女孩子哭,毕竟是因为他,她还能有在阳光下哭的机会,不然哭的就是她父母了。
虽然不用跟董菱娟交代,但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是要向孟龙交代的。如果下次照糊的还是一个女孩,他又要用什么借口才能阻止她进入化妆室呢?
董菱娟的哭声慢慢地小下去了,掩着面的手也放下了,但还是不肯转身,背对着他,额头靠在树干上静静站着不动。
估摸着董菱娟的情绪开始平静下来,殷铸成这才有气无力地道:“你放心好了,我对你没那样的心思。之所以刚才对你这样说,是有苦衷的。总之你现在跟我跑出来,就算是安全了。今天你不能回社团,除此之外,哪里都可以去。”
这是男生宿舍区背后一条偏僻的小路,鲜有人来,地形隐蔽,所以殷铸成才敢放心地说出自己心里的话。
董菱娟低低的声音在花海中飘摇:“可是…;…;可是师兄,你刚才明明说了喜欢我…;…;”殷铸成调笑皆非,她难不成当真了?忙辩解道:“真没有这样的心,我对找朋友没兴趣。我刚才说的,你就当是幻觉好了。”
“不…;…;师兄说过的怎么可以反悔…;…;我…;…;我也喜欢师兄的…;…;”董菱娟慢慢地转过身来,抬起头,零乱的青丝飞舞,眸子里闪着奇异的光芒,嘴角慢慢地、慢慢地浮起了一丝扭曲的微笑。
惊觉到气氛的不对劲,殷铸成一下子跳了起来,神经立即进入高度戒备状态,警惕地喝道:“董菱娟!是你吗?”
“呵呵…;…;我好喜欢师兄呢…;…;所以我想送点东西给师兄…;…;这是我爱的信物呢…;…;”董菱娟对殷铸成的呼喊浑然不觉,她的笑容越来越狰狞,她抬起右手,用洁白的两排牙齿紧紧咬住拇指的指甲,猛力一拔!
“不------------”殷铸成尖锐地喊了一声,却只能惊惶地看着鲜血在半空中飞溅,那些猩红的血滴就像飘扬的花瓣,肆无忌惮地乱舞。
董菱娟狞笑着,她的牙齿里还咬着那片鲜血淋淋、从手指上活生生拔下的完整的指甲,随即将它吞入嘴中,满嘴鲜血地咀嚼,随即,她又紧紧咬住了食指的指甲。
“住手!”殷铸成肝胆俱裂,他飞身扑了上去,还没靠近董菱娟,一股大力油然而生,将他猛地推飞五米,摔了个脚朝天。
“呵呵…;…;我好爱好爱师兄啊…;…;呵呵呵…;…;哈哈哈…;…;”董菱娟笑得全身乱抖,她的一双手指甲全无,鲜血自由地滴到地上,周围的落红都染上了赤红的颜色。她的嘴巴大张着,疯狂地笑着,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舌头上嵌满了拔下的指甲,它们深深地插入血肉当中,大量的血从嘴里涌出来,裹住了下巴,将白色的裙子染成了红衣。
“不----董菱娟,你醒醒!!我求求你,你醒醒!”殷铸成拼尽一切地呼喊着,嘶哑了喉咙,却只是徒劳。
这是比王晓敏还要惨烈的场景!而这次,殷铸成仍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能为力,只有痛苦地嘶吼、喊叫,发泄着心中的愤怒、悲哀。
他终究还是救不了她!他终究没能救得了任何人!他终究只是从相片上提前知道死亡的预兆,仅仅只是提前知道!
董菱娟最后死于失血过多,而殷铸成也再次昏死过去。这次他的身体没有伤,但是精神遭受了严重的打击,这使他发了三天高烧,口中胡话连篇。
再次醒来的时候,四周围都是一片洁白,和脑海里的那片猩红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殷铸成睁着眼睛直愣愣地盯着白色的天花板,眼珠子一动不动,直到耳边传来熟悉的语音:“你醒了?我等了你三天。”
孟龙守了他三天,这次熬得更加憔悴,两颊都凹陷了下去。看见殷铸成醒来,孟龙的眼里没有丝毫喜悦,反而是黑洞般的深不见底。他静静地看着殷铸成,淡淡地道:“能说了吗?你的苦衷,或者说,你的秘密。两次死亡,你都是第一在场目击证人,别跟我说,那是巧合。”
当然不是巧合!殷铸成虚弱地道:“我说了,你信吗?”孟龙道:“还会有比这两场死亡更加离奇的事吗?如果有,它也到了该说出来的那一天了。”殷铸成疲惫地道:“是啊,我知道,瞒不住了,只是用一条人命换你的相信,实在太不值得。王晓敏和董菱娟,他们不是自杀,但也不是他杀。杀他们的,不是人!”
看着孟龙的眉头一点点地皱起,殷铸成苦涩地一笑:“我知道,你从来不信这些,说是愚昧的迷信。我也不信,可事实不由得你不信。还记得我为什么非要每天拍合照吗?那就是玄机。”他将相片上那只看不见的手,照糊了的真相,一五一十和盘托出。
“我以为那鬼在化妆室,所以才绞尽脑汁不惜表白骗她出来。可是我错了,错得离谱。我明明知道谁会遭到厄运,却还是无计可施。”殷铸成痛苦地闭上双眼,哽咽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鬼不在化妆室,可它只杀我们社团的人,你的意思是说,梨园社里面有鬼?”孟龙的眉头已经皱成了“川”字形。殷铸成睁开眼,惊异地看着他:“你相信我的说法了?”孟龙沉沉地道:“如果只是王晓敏,那我不相信。可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