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鱼更加奇怪了,盯着他脸看了好一会儿,这脸上虽有些淤青,但还没有丑到见不得人的地步,脸面还是比较端正的。
他说道:“张兄弟,你这脸和你找不到事有什么关系,我还是不懂。”
张多子神情低落地说道:“姜大哥,我这脸是被人打的。”
姜小鱼看到张多子脸面上的淤青,心中已有计较,故意惊讶道:“张兄弟,谁打的,为什么要打你?”
张多子说道:“城东的申老爷的手下打的。”
申老爷这个人姜小鱼是知道的,有钱有势,那可是三家城里面最有头面的人物,张多子怎么会得罪他呢?
姜小鱼惊讶道:“张兄弟,你是怎么会得罪他呢?”
张多子神情显得激动起来,声音变得高了起来:“我那里敢得罪他!是他手下人欺人太甚!仗着他的势力,欺压我们爷俩!”
屋里的张老爹咳嗽了两声,他说道:“我的儿!申老爷财大势大,你就少说两句,免得再找来横祸。”
“呼”的一下,张多子站了起来,扭头对着屋里说道:“爹,我们都这样了,还怕他怎的!姜大哥是唯一愿意听我们诉苦的人,我要讲给他听。”
一阵咳嗽声,张老爹叹了两声气,没有再说话。
姜小鱼过意不去,站了起来,走到张多子身边,扶住他说道:“张兄弟,你先坐下来,慢慢的讲。你爹身体不好,让他少忧心。”
张多子有些懊恼,用手拍了拍头,说道:“姜大哥教训的是,我不能让我爹担心。”
两人对坐,一边饮酒,一边闲话,张多子把整个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张家本不是本地人士,三年前因家乡遭遇凶猛水灾,房舍田里都被冲垮,不得已逃荒逃到了三家城里面,寻了这间破屋住了下来。
洪水实在是太猛了,不但淹没了张家父子的家乡,连同他们家乡临近的几个地方,都变成了一片汪洋。
无以为靠,张家父子一路朝着东边逃跑,一路上风餐露宿,跑了无数日夜,抛到了三家城里面。
一个陌生的地方,张家父子无亲无故;为了糊口,张家父子来到申家做长工。
春种秋收,夏去冬来,三年一晃而过。
张老爹人老了,思乡情切,想回到家乡去。
这日旁晚,张老爹父子下了工,向申家管家申炳提出回家的要求。
申炳听说他们两个要回家,很不高兴地一口回绝了,还对他们破口大骂。
张老爹当场跪了下来,苦苦哀求,请申炳放他们父子回家。
申炳很是生气,上前就是一脚,把张老爹踢翻在地上,张多子气氛不过,扶起他爹,上前要和申炳理论。
张老爹把他拉住,还是苦求申炳,放他们回家乡去。
申炳被缠的烦操,就叫张老爹父子滚蛋,滚回老家去。
张多子就叫申炳结了他们父子的工钱。
申炳不但一个子都没有给他们,还叫家丁把他们打了出去。
辛苦了三年,不但半个子的钱都得不到,无缘无故的还被揍了一顿,张多子心里很不服气;第二天,他又来到申家讨要工钱。
天见可怜,这次张多子还是没有要到半个子的工钱,又被申家的家丁狠狠地揍了一顿。
第三天,张多子还要去申家讨要工钱,张老爹紧紧地把他抱住,再也不让他去。
没了钱财,非但回不了家乡,连糊口都成了问题,张多子只得出去找活路。
张多子年轻力壮,很快就在市场里找到了一个苦力活,工钱虽然不高,好歹还能混口饭。
可惜这份苦力活路只做了半个月不到,再次被轰出菜市场。
那日,张多子正在帮着商客挑菜的时候,申炳带着一帮家丁气势汹汹地来到了菜市场,一脚把他踢到,筐子里的青菜滚了一地。
凶神恶煞家丁一哄而上,先是把张多子狠狠地揍了一顿,然后又把地上的青菜踩得稀巴烂,最后是一阵狂笑。
临走前,申报扬言道,说谁要再敢雇佣张多子,就砸了谁的台。
直到申炳带着家丁扬长而去,不见了踪影,雇佣他的商家才敢上前把他扶起来。
世上也不都是坏人,商家把张多子扶起来后,非但没有要他赔偿菜钱,还悄悄地给了他的工钱。
菜市场是不能去了,张多子只得去替他地方寻找活路。
天不怜人,张多子找了整个三家城,都没有找到一个活路,碍于申家的权势,没人敢雇佣他。
活路断了,钱财没了进项,张家父子陷入了困境当中。
申炳下脚很重,张老爹伤了肺腑,有钱时,张老爹还能抓些药回来替他医治。
没了活路,连吃饭都成了问题,张老爹的病自然是无法再医治了,再加上三餐不饱,心情忧郁,他身子骨很快就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叶落归根怕是无望了,在客死他乡之前,张老爹想喝一碗鱼汤。
当爹的最后一个愿望,张多子拿出了所有的钱财,来到了菜市场买鱼,遇到了姜小鱼。
“啪”的一声响,酒杯在桌上跳了一下,倒在桌上,酒水洒在地上。
姜小鱼拍了一巴掌,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地说道:“岂有之理!都是些畜生不如的东西!”
张多子愣了一下,站了起来,走到姜小鱼的身边,说道:“姜大哥,小声,让别人听见了,惹祸上身。”
姜小鱼坐了下去,发怒归发怒,发完了也无济于事,他也不能打上申家的门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