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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杜克大风神殿突遭狂风侵袭,整个哈图萨斯都感受到震动,原本平静的一天被打破了。每个人都满怀惊疑,四处打听是出了什么事?远远走在街上,人们可以清晰看见马克杜克大风神殿从上到下布满裂痕,就连花岗岩铺就的殿前广场,地面都裂成无数碎块。哈图萨斯地位崇高的三大主神殿之一,竟在眨眼间变得摇摇欲倒。
各路元老重臣汇聚而来,却在殿外被三王子挡驾。事出非常,有太多的秘密不可张扬,因此纵然无数伤痛压在心口,统领兵权的王子却不得不拿出超越情感的理智主持大局。他首先颁布戒严令,关闭城门,约束百姓,责令守备官纳肯顿在神庙周围设立警戒,不准任何人靠近;随后又命禁卫军副将图克鲁代行职权,从王宫调派銮驾马车,由一等近侍米哈路什护驾,才从神殿中接出遭遇致命打击的国王。
眼见国王安在,有苏毗乌利一世强撑一口气安抚压制,各路元老大臣才算平静了些。可是当国王回宫远去,图克鲁又调派人手相继接出死伤惨重的禁卫军,人们不由得再度震惊,哈坎苏克身受重伤,御前护驾的精英居然伤亡数十人,风神殿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谁能有这么大的威力竟差点摧毁神殿?
没有解释,王子对所有见证惨剧的人下达最严厉的禁口令,只让议长费纳狄斯赶快召集御医照料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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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纳岚等人是从密道重回奥斯坦行宫,激烈狂风中,大姐分明动了胎气,肚子越来越疼,等回到行宫已疼得汗如雨下。
“要生了,马上要生了。”
产婆一句话让布赫慌了阵脚,奥蕾拉赶紧叫母亲过来帮忙,而凯伊接了指令急匆匆跑去烧水,可是此时此刻大姐哪里躺得住,她急到恸哭:“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阿丽娜……阿丽娜在哪儿?”
布赫只能一叠声的安慰:“阿丽娜昏过去了,已经送回房间,放心吧,凯伊派了很多人看护她,不会有事的。”
怎么可能不会有事!一场狂风摧垮一切,她今后该怎么办?王子殿下又该怎么办?今日一劫,他们……还有可能继续平安的生活下去吗?
大姐纳岚泪如雨下,痛啊!那撕扯心灵的疼痛,甚至比身体所经受的更甚!
撕心裂肺的痛楚一直持续到黄昏,随着一声婴儿响亮的啼哭,奥斯坦行宫终于迎来第一个降临的新生命。足有七磅重的健康男孩,大姐抱在手里,一时间又哭又笑。布赫也哭了,眼泪横流说不出悲喜交集的滋味,一如从王子索要的赐姓祝福,就给长子取名乌萨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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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的喜悦并没能带来多少欢笑,当一切乱事处理妥当,王子追寻密道中新鲜的足迹就回到寝宫,看清真相那一刻,他一颗心都凉了。
充满恐慌的归途,为什么她一心认定国王不会放过她,原来……这才是理由吗?
清晰听到心头淌血的嘀嗒声,王子却哭不出来。父王!父王!是父,但首先是王!即使对最亲近的人,也要存一份戒心,留一份监视!难道这才是为王者的真相?!苦心经营为什么,莫非就为冷酷而孤独的权柄?当抛开一切血脉真情至纯至爱,要这样的权柄又意义何在?安寝之侧的密道,如同是把他一颗心生生揉碎。王子仰天长叹,没有任何言语能形容这一刻的疼痛与悲凉,世间多少事啊,原来不知道会是一种幸福。谁能告诉他今后该以什么心情去面对父亲,又该以什么心情……去面对她?
一抹异样自背后传来,他转过头,就看到迦罗站在门口。她看着他,碧绿色的瞳仁里毫无生气,而王子纵然喉头哽咽,却一个音节都发不出。如死寂般的沉默,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又还能说什么。一天中摧毁太多东西,昨夜还在忘情缠绵的眷侣,今日,却已形同陌路。
迦罗沉默的走进房间,走过依然洞开的石门,打开一旁安置的橱柜,取出其中存放两年的猎装。
“听说就是这一两天了,当金星再度升起时……送我回去吧。”
她茫然说着,听在王子耳中,无异将他打入深渊。他一下子冲过来,近乎失控的抓住她。
“不——!你答应过!答应过给我时间!”
迦罗看着他,灵魂好像已在别处,只用茫然而麻木的声音说:“我和你的父亲,不共戴天,你……只能做出选择。”
“不!你不可以这样折磨我啊!”
王子声音颤抖,视线在滚烫热泪中变得模糊,她怎么可以抛出这样残忍的选择题?一边是至亲,一边是至爱,这让他情何以堪?!由于情绪激动,脖子上的伤口又迸裂开来——那是千钧一发之地,他纵然被及时夺剑,还是被锋利剑气割出的伤口。
鲜血流过胸膛,她茫茫然伸手抚摸:“何必再说呢,这一刀,你已经做出选择。”
王子接受不了这般冷酷的说辞:“不然我该怎么办?那是我的生身之父啊!”
“是你的父亲,却是我的仇敌!”
迦罗疲惫的闭上眼睛,喃喃道:“送我回去吧,在这件事上,你我,都已别无选择!”
不!他拼命摇头:“别逼我!我办不到!”
好,她不再逼他。拨开王子的手,她拿起猎装转身离去。
“站住!”
“别过来!”
一阵旋风逼退王子,她忽然头也不回冲入密道,砰然一声巨响,石门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