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橱柜,里面很多衣服。
她的衣服多是黑白灰的颜色,偶然有一两件亮色的也没见她穿过,景薄晏的手指捏住一件风衣的一角,良久。
他到阳台去抽烟,阿齐过来说:“已经查了,她在辛甘的父母家。”
景薄晏薄唇扯了扯,“她也没别的地儿去,先让她休息几天吧,我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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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初已经在辛甘家住了好几天,每天辛甘的妈妈炖这炖那全是有营养的汤,她特别不好意思。
当时从医院里走的时候她怕景薄晏找到家里,提出要去住几天酒店躲躲他。知道不可能躲他一辈子,可是现在特别不想见他,心太乱了,见到他就会想悠悠,她需要冷静。
辛甘哪能让她住酒店,就提出去她家住。
顾云初不愿意给她妈妈添麻烦,以前她也尽量避着她妈妈,简慕白的妈妈当初抢简英城这件事虽然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是她嫁给简慕白,怎么着都都觉得没脸见辛甘妈妈。
不过这次住进来她才觉得想多了,辛甘妈妈好像完全不记得那件事,她和辛甘爸爸感情非常好,就连继子辛天也像亲生的一样,在他们家,满满的都是家的温暖。
“给。”辛甘把温度计递给顾云初,直到现在顾云初到了下午还是容易高烧,所以一天要试好几次体温。
捏着简单古老的温度计,顾云初忽然想起自己在沪城生病那次,当时烧的糊涂也记不太清楚,但是温度计被放在腋下冰冷的感觉特别清晰,当然,还有景薄晏带着茧子的温厚大手抚过肌肤带来的颤栗。
见她出神,辛甘把脸凑到她眼睛底下,“想什么呢?”
顾云初吓了一跳,她伸手推她,“干嘛呢,突然靠这么近?”
辛甘捏着下巴嘿嘿笑:“脸红什么,想到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顾云初蹙眉,“越来越没正经了,小心我告你哥。”
说到辛天,辛甘想了想突然说:“云初,你要是真不想和景薄晏交往了可以考虑一下我哥,他虽然钱挣得少,但起码是个正经人,不会劈腿不会欺骗,会做饭长得也帅,经济适用男。”
顾云初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辛甘,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出这几年辛天对辛甘那点心思,可不知道她是装的还是真迟钝,整天给她哥介绍对象儿,从同事到同学,每次辛天都听她的去相亲,可是每次都不成功,这样藏藏匿匿的过了许多年,她依然傻的纯真,而辛天似乎也守候的无怨无悔。
刚想说点什么忽然辛甘的电话响,她看了一眼,立刻很紧张,“是左然郴,他一定是来问你消息的。”
顾云初低下头,这几天她装的跟没事人一样,但是心里的苦都翻涌成海,就那么一瞬间,她好像失去了人生所有,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像一个无主的孤魂。
辛甘不敢轻易挂左然郴的电话,看了顾云初一眼,她去了阳台接,而且还是压低了声音。
顾云初看着她的身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辛甘跑过来,“景薄晏在我们家楼下。”
“啊。”顾云初长长的应了一声,然后就出神。
辛甘有点着急,左然郴的威胁历历在耳,她又不能把顾云初绑下去,心里油煎一样。
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接着就听到辛甘爸爸的声音,“外面真冷呀,零下十六七度,这寒流什么时候能过去?”
这个冬天比往年都冷,零下十六七的温度在这个城市已经是罕见。
顾云初的思绪有点飘,她记得冬天景薄晏都不穿秋裤,衬衣外面是西装大衣,太冷的时候会在衬衣外面加个羊绒背心。这么冷,他还好吗?
“怎么样?你下去看看?”辛甘底气不足,小心翼翼的问顾云初。
咬着下唇,顾云初慢慢的拎过羽绒服,她病了这些天,浑身绵软的没有一丝力气,轻软的羽绒服在她手里都有千斤重。
辛甘帮她穿好,“要我陪着你吗?”
顾云初摇摇头:“不用,我下去和他说清楚。”
“云初”辛甘叫住她,“你想清楚了,我觉得景薄晏对你是真心的,给他个机会也给自己个机会。”
顾云初垂下眼帘,看着雪地靴上的灰色长毛她挽起唇角,好似一个单薄的笑容。
“没有办法,我只要看到他就想到悠悠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辛甘,你见过被虫蛀坏的木头吗?我就是,看着还完好无缺其实一碰就是一堆粉末了,我经受不住这个城市和这个城市的人,是我对不起他。”
话说到这里辛甘也没法子,顾云初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没有爱的家庭,失败的婚姻,现在连孩子都没有了,搁谁身上也受不了。
慢慢的挪到门口,她忽然回头对辛甘说:“我已经决定了,离开这个城市。”
“啊?”辛甘的嘴里能塞下鸡蛋,这几天顾云初一直闷头不语的,原来已经想了这么多。
楼下,景薄晏单手插在西装裤袋里,一手夹着烟,眯着眸子看前方。
这么冷的天他依旧穿的单薄,手工定制的皮鞋,薄薄的羊绒大衣,扣子也没系好,脖子上那条巴宝莉围巾还是那次他给顾云初系过的……
看到他的第一眼,顾云初眼睛就红了。
想是一回事做是另一回事,这个男人,虽然认识的时间不是很长,却以最强悍的姿势深深扎根在她的生命里,那些点点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