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辛甘愣了一下,有些躲他的目光,“二叔。”
景薄晏摆摆手,“我说过你不用这么叫我,除非你觉得自己还是简家的什么人。”
辛甘也没强调什么,只是放开了左然郴的手臂。
“云初不在,您别浪费时间了。”辛甘淡淡的说了一句,情绪不高。
顾云初已经离开渝城五天,她担心她过的不好,却又不能泄漏她的行踪。
景薄晏看着她,表情讳莫如深,“她去哪儿了?你把她藏起来了?”
“大叔,她是个大活人我哪里去藏她,你可以到学校里打听一下,她连辞职书都递交了,如果为她好,你就给她时间,别逼迫她。”
景薄晏冷笑,“我怎么逼她了,是她说的我逼她?这个小没良心的,看我找到她……”
找到她,他又能怎么样?
打不得骂不得,还心疼她哭的模样,景薄晏觉得自己要疯了,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被一个小女孩掌控住情绪,那种感觉,好像生生把咽喉送到了她手里。
左然郴看着辛甘的目光很深,话却是对景薄晏说的:“你不需要上去看看吗?”
景薄晏摇摇头,没有必要,辛甘也不会笨的去骗他。
转身往回走,他手指搭在车门上,却迟迟没有打开,过了一会儿他转头看着左然郴:“你要在这里过夜吗?”
辛甘再泼辣也闹了个大红脸,她推开左然郴,“太晚了,你回家睡觉吧。”
有景薄晏在左然郴也不好对她做什么,只是捏了捏她的手,拇指在她的手背上摩挲而过,“我看着你上楼。”
辛甘意外的看了他一眼,觉得他今天好脾气的不正常。
回身往小区里,辛甘脚下的兔子棉拖鞋一崴一崴,样子很笨重,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忽然又回头看了看景薄晏,他还站在车那里,只不过是倚着车身看天空,样子别提多落寞了。
辛甘鼻子有些酸,她一冲动,又像只鸭子一扭一扭的跑过来,却是在左然郴惊喜的目光下跑到了景薄晏的身边。
左然郴眼睛里的星火转而变淡,最终寂灭。
“二……景……算了,我还是叫你二叔,你别怪云初她心狠,那姑娘从小就是个实心眼儿,一根筋到底的,她小时候的遭遇你也知道,本来就是特别没有安全感的一个人,又遇上简慕白这个人渣,你得给她矫情过来的时间,别轻易放弃她,行吗?”
景薄晏抿抿唇,目光落在路边的积雪上,狭长的眸子缩了缩,他似自嘲的说:“我向着她走99步她还要退一步,你说我该怎么办?”
“走100步呀。”没用脑子就吼出这一句,辛甘发现左然郴的目光灼灼的落在自己脸上,顿时红了脸。
景薄晏对她挥挥手,“行了,我知道了,你上去吧,左儿,送送。”
左然郴正给她勾的心肝脾肺都痒,听了这话正好随了心,紧走几步拉着辛甘的胳膊,“我送你上去。”
辛甘想摆脱他,“不用,我自己行。”
左然郴的脸沉下来,“走。”
“你慢点儿,捏疼我了。”
这对冤家打打闹闹消失在景薄晏的视线里,他勾起唇角,却因为全身都被冷风吹透了没有一丝的温度,从烟盒里抖出一根烟叼在唇边,双手笼着打火机淡蓝色的火苗点燃了,修长的手指把玩着还有点余温的打火机,他缓缓的吐出一口白雾。
……
果然是风吹雨成花,时间追不上白马,顾云初来到海城转一个月。
感谢辛甘,不但给她联系了工作,还找了住的地方,她现在和一个女孩合租。临近年关,人家已经回家过年,冷清的房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是新员工,主动留在报社值班,主编人也不错,不但提前预支了她工资,还塞给她一个红包,钱不多,但是这让身在外地的她感觉到温暖,这世界上像顾菁菁那样的坏人不少,但还是好人多。
腊月二十八,南方的城市小雨沥沥。
海城的一切都好,就是气候顾云初受不了,虽然比不上北方零下十几度的低温,但这样清冷阴雨的天气,屋里又没有任何取暖措施,整个人就像放在冰箱里。
去上班的时候,路上车和人都少了很多,这个城市本来就不大,大量的人口都是从四边八方而来的打工者,现在要过年了,都带着一年的艰辛和疲惫回家了。
有句话说的好,有钱没钱,回家过年。
抹去脸上的一抹冰冷,顾云初自己都不知道这是雨水还是泪水。
报社里也没几个人了,上午收拾了一下卫生,下午就不用去了,顾云初想去买点过年的食物,再买床电热毯,她这样的体质,到了早上都睡不暖被窝,盖多少被子也觉得冷。
买东西的时候,接到了辛甘的电话。
她换了本地的号,号码只有辛甘知道。
辛甘打电话没有别的事,无非还是问她要不要回去过年。
顾云初抓了一把茼蒿看了看,这个时候,超市的菜都不新鲜了。
“不回去了,都说了我过年几天要值班,来回浪费机票钱。”
辛甘的声音有点火气,“我都说了机票我给你从网上订,去了这么久,难道渝城就没有你想念的人吗?”
沉默片刻,顾云初的眼睛落在一捆豆苗上,“没有。我挂了,买菜呢。”
挂了电话,顾云初的手捞到豆苗,她迟疑着,眼睛里全是鲜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