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妈妈有轻度的抑郁症,沈南苏知道不能和病人计较,但是她真的很累,累到不想说话。
见她不说话,沈妈妈声音更高了,“你的钱准备的怎么样了,南舟再过些日子就回来了,回来他就去看房子。”
“妈,这些年您的病,您的看护费,他闯祸跑路的费用,都已经把家里的钱花空了,我一个月就那么点工资,全都花在您的药费上了,我上哪里去弄钱?”
要不是在床上不能动,沈妈妈几乎能跳起来,幸好沈南苏离着她够远,否则她一定要厮打女儿,“你的意思是我花你钱了?沈南苏,你可是老娘怀胎十月生下来的,然后又一把屎一把尿喂养大的,现在你大了翅膀硬了就敢扔脸子给我看了?要不是你,你弟弟还用背井离乡的到处流浪吗?我那苦命的儿子喲!”
又来了,沈妈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这几乎是每天要做的功课,沈南苏觉得自己都该麻木了,可是每一次她这么说她心里还是针扎一样疼,同样是她亲生的,她对沈南舟那么好,为什么总要把自己往死里逼,重男轻女也不带这样的。
闹了大半天,沈妈妈抹抹眼泪,指使她,“我没吃饭,去给我做碗臊子面。”
“不是胖婶晚饭给您做的饭菜吗?”
沈妈妈拍着床大吼:“她整天弄个硬梆梆的馒头糊弄我,我是个病人,要吃软的好消化的。”
沈南苏默默去做面,也就是2天前,妈妈嫌弃吃面条稀饭都吃够了,非要吃手工馒头,胖婶只好亲自蒸,可才吃了2天,要这样。
等服侍她睡了已经是晚上11点多,沈南苏还要收拾她弄脏的衣服和床单去洗,其实沈妈妈的病情大小便还是能自理的,但她就是折腾人,动不动就拉尿在床上,害的沈南苏成天洗。
一边在盆子里洗床单,一边扑簌簌的掉眼泪,心都空了,脑子也没什么好想的,但就是想哭,现在哭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
睡觉的时候她又想起还欠着容修烨的三万两千块钱,而且火火要是回来上学也需要钱的,要是沈南舟再回来……她不敢想下去会变成了什么样子,如果是为火火好,是不是该对容修烨说明他的存在,容修烨肯定不会放任孩子不管,这样孩子就有好的教育和生活,但是在离婚这个节骨眼儿上说他会不会认为这是自己要挟他不离婚的理由,还有,一想到火火要彻底离开自己的生活去叫别的女人妈妈,她难受的要死。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她差点没睁开眼睛,哭肿了,都成了一条缝。
医院里,她一直戴着口罩,精神不好,一直避免着和人接触。
去罗琳的病房,她床头放着一束盛放的白玫瑰,美人鲜花相得益彰。
更和美人相配的是一边站着的容修烨,他穿着白大褂,微微弯着腰正在罗琳的身上摸。
作为骨科的护士,沈南苏当然知道他是在给她检查肋骨的愈合情况,可还是不舒服,她微微背过身不去看他们,安静的对药。
其实,刚进来的时候发现容修烨在,她就想走,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容修烨和罗琳都已经看见她了,再走反而太过明显,她只好硬着头皮进来。
也不知道自己对药对了多久,只听到容修烨说:“沈护士,你可以过来给罗琳打针了。”
嗯,应了一声,沈南苏转过身,拿着托盘走过去,弯下腰拉过了罗琳的手臂。
罗琳看到了沈南苏的眼睛,便问:“南苏姐,你眼睛怎么了?”
沈南苏笑了笑,“可能昨晚睡觉的时候水喝多了。”
容修烨冷眼旁观,水喝多了,幸亏她能想出这样的理由,自己躲在家里偷着哭了吧,只要她肯说句软化,他立刻就带她回海城举行婚礼。
针已经挂好,沈南苏调整好快慢,然后收拾东西,“好了,有什么事你按铃叫我,好好休息。”
也不知道罗琳是怎么想的,当着容修烨的面她说:“南苏姐的技术真好,打针都感觉不到痛,等我好了要好好跟你学习。”
沈南苏勉强笑笑,端着盘子离开了病房。
容修烨说:“行了,目前的处理情况就是这样,医院会给你争取最大的福利,我先走了。”
“谢谢院长。”
容修烨出去却没了沈南苏的影子,气的他差点骂娘,估计是去了隔壁病房,刚想去找,公关部的人来找,说是关于新闻发布会的事儿,容修烨只好去忙公事。
这个周沈南苏都是白班,一下班她就急着换衣服,已经有段时间没去会所兼职了,她想快点把钱还给容修烨,去卖洋酒算是赚钱比较快的一种方法。
龙庭现在易主改名叫豪爵华庭,但生意还是和以前一样火爆,沈南苏就在这里兼职,虽然这里龙蛇混杂,但好在老板比较照顾她,一直以来也没出什么事。
今晚,她跟往常一样换了一身红色的旗袍,跟着公主们一个包厢一个包厢的推销酒。
而此时,容修烨也在豪爵的一间包厢里,由郑浩南出面牵线,请卫生部门的一个领导和他手下人吃饭玩耍一条龙,作陪的人有他的亲亲妹夫景薄晏,还有左然郴。
这种场合公主当然要有的,但是景薄晏当然不敢在大舅子面前放肆,郑浩南因为职务的关系也不能放肆,而左然郴现在基本放弃对女性的爱好了,叫的几个公主都围着卫生部门的领导和容修烨。
容修烨一边一个闷头喝酒,反正这种地方也不需要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