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放表情淡淡,嘴角勾出一个薄凉的笑:“差不多了,只是还有一些细节需要确定,近来一直没有时间而已。”
刘青睿端详着他的神色,低声问道:“还是钱家?或者同党?”
沐云放笑笑,没有回答,看看天色,起身道:“王爷保重,小心应对。在下先回去了,跟内人说好午后要带她出城看日落。”
刘青睿同样勾了勾唇,没有多说什么,只点点头,看着沐云放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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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滑进了六月。
常春英时常就来看望萧玉朵,顺便带来李良一妻一妾的较量情况。
“前两日,李良在玉儿房里歇了,第二日井淑艳便给玉儿灌了避子汤,据说是因为自己没有生下嫡子,不能叫小妾生庶长子。把李良愁得这几日都不想回家,玉儿见到他就哭得死去活来,妻子见了他就骂他偏心妾氏,没有良心……”常春英说到这里,叹口气,又道,“看看这个正妻,想想五娘就是太善良了,这下玉儿和李良算是遇见克星了,活该如此。”
萧玉朵冷冷一笑:“那玉儿跳腾半天,无非就是想要爬上正妻之位,不过她不想想,一个孤女,没有爹娘,恩将仇报爬上了恩人夫君的床,这些李良不是不清楚。他若将她扶正,那就是十足的傻瓜,一辈人被人嘲笑,只怕连王爷也看不起他了--所以,玉儿不过是做梦罢了,赶走五娘,来一个厉害的,这回,不仅是李良想念五娘,就连她也会想念五娘的。”
“可不,那日休沐,李良去我家与广地喝酒,酒后吐真言,他念念不忘五娘呢,还说知道五娘怀了赵公子的孩子,他一夜都没睡,一直想着被他推得落了胎的二孩。若是他没有失手,孩子早会走了,他说着,哭得稀里哗啦的……”常春英又叹口气,她是见证过李良与五娘恩爱到疏离的,如今李良想要回头,也已经不可能了,之前若是他不要那么维护玉儿,全力去挽留,也不见得五娘会嫁给别人。
“他是太自信,一直埋怨五娘不是一个好妻子,心胸不宽,现在他才知道五娘的心胸有多宽--失去之后才明白,总比不明白强,李良也算进步了,只是五娘与长苏不会属于他了。”萧玉朵也比较感慨,不过她依然不会同情李良--凭什么同情他?完全没有必要,这叫自作孽不可饶。
两人正说着,沐云放回来了。
常春英看时间不早了,便告辞回去。
萧玉朵笑着起身,看看天色:“爷今儿回来的早。”
“午后爷没有去文渊阁,”沐云放听萧玉朵无意说了一句“回来的早”,心里不由就有些尴尬,忍不住解释道,“太子在御书房召见我了。”
“叫你做什么?”萧玉朵不由想要确定一下刘清浩的目的,是不是要想沐云放摊牌。
沐云放似乎也看出萧玉朵的意思,忙摇摇头:“他今日问我的事,是与北地战事有关。”
“北地?”
“具体来说,是二叔沐棠上了一道折子,说北虏进犯,战将缺乏,想要请旨调我回去与他一道指挥,迎击北虏。”沐云放说着话,坐在萧玉朵身边,看着她的脸色,不由握住了那纤手。
萧玉朵大眼睛眨巴着,顿了顿,压低声音道:“爷,不久前你打断了沐云广的腿,二房似乎没有什么表示,对不对?”
沐云放嘴角轻勾,噙着一抹赞赏的笑意--这个小女人,总是这么聪明。
“这回叫你回去协助作战,只怕不是什么好事,你要提防他害人,比如诬陷什么的,这个人做得出来。”萧玉朵立刻提醒沐云放,想想,又道,“你找借口不回去,怎么样?”
“爷已经答应了,三日后就动身。”沐云放淡淡一笑,紧紧握了握那柔荑,低声道,“无论从哪方面说,爷都该回去,你忘了,咱们祖上被封平阳王,原本就是镇守北地的。”
“可是……”
“莫要担心,爷会照顾好自己的--只要你和果儿好好的,爷就没有顾虑了。等我走后,你切记要呆在王府,莫要随意出去,莫要让爷担心……”
还没有离开,沐云放就开始嘱咐萧玉朵不要离开王府。
“一上战场,爷必须全力以赴,为千万士兵负责,朵儿,你明白么?”
萧玉朵嘟着嘴,露出哀怨的眼神,问道:“妾身难不成这么不省心?你这番话若是被江南王知道,更坐实妾身喜欢捅娄子了--爷放心,爷走之后,妾身一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妾身就不信还有祸事从天上来找妾身?”
一句话,沐云放不由笑着搂住她安慰道:“没有,爷知道,朵儿最省心,都不捅娄子的……”
“那是,我这么聪明,又会察言观色,怎么会惹麻烦呢?”萧玉朵含笑揽住对方的脖子,又问道,“爷这一去,要多久?一个月,还是两个月?”
“去了才知道,不过出击北虏少说也得三个月,多了半年也是有的。”沐云放情意缱绻,双眸尽是柔情,“到时候回来,果儿只怕也不认识爷了……”
萧玉朵翻了一个白眼,现在她就认识么?
夫妻令人又说了一些关于果儿的体己话,然后才起身一起去用餐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