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缓缓站起身,歪着头打量钟天胧,猩红的双眼,散发着怒意,显然对钟天胧的打搅非常不满。
刹那间,车内被笼罩上一层阴郁的暗红色,投币箱不断发出碰撞的声音。
连离投币箱最近的长发美女,略有不解的看着钟天胧。
投币箱中的碰撞声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不断有鲜艳的血水潺潺流出。
不多时,地面积聚了一汪浅浅的血池,水波荡漾,血水正好漫过钟天胧的鞋面。
钟天胧对脚下的血水置若罔闻,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踏前几步,鲜红的水面倒映出清晰的鞋印。
黑影把手伸入嘴里咀嚼,圆睁双眼,有些惊讶,眼中闪过一丝找到新玩具的喜悦。
就在钟天胧迈出下一步时,一只散发着恶臭的血手攀上大腿,将其死死的抓住。
“想抱大腿,还是找别人吧。”
钟天胧刚想抬起另一条腿,却动弹不得,低头一看,那些血水似有形般的附着到双腿上。
黑影看着寸步难行的钟天胧,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捂着嘴,发出噗嗤噗嗤的讥笑声。
钟天胧忽的抬起头,嘴巴一吐,一道淡金色的血箭朝着黑影直射而去。
因为自负,黑影并未闪避,直至血箭近前,脸色一变,刚想躲避,只可惜为时已晚。
血箭正中黑影的眉心,即刻响起一声凄厉的喊声,血水退去,车内的色调恢复如常。
黑影的眉心被金色火焰破开一个口子,火苗蔓延全身,眼看就要灰飞烟灭。
原本一直沉默的司机,忽然起身抓住黑影的脖子,将之提起,硬生生的塞进投币箱中。
“不投币,请下车。”
做完一系列动作的司机,淡然的坐回驾驶座,目视前方,用那亘古不变的冷漠语调说着,仿佛方才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钟天胧适时的将零钱投入投币箱中,说道:“咱们往后走。”
美女看了一眼司机,说道:“嗯。”
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后排的座位,长发美女率先入座,摘下墨镜,光滑雪白的鹅蛋脸,一双桃花眼,睫毛细长,眼波流转间,似梦似幻。
美女看着钟天胧,说道:“没想到这么巧,居然会在这见到你。”
钟天胧笑道:“那是,谁叫我们的张静霜大小姐贵人事多呢,像我这种小屌丝”
不等钟天胧说完,张静霜笑着打断道:“以你的能力,要是想出人头地,很难吗?”
“怎么?你还打算让我去你那打工?”
张静霜摊手道:“总比你当个无业游民好吧。”
钟天胧连忙转移话题道:“我记得你有车啊,怎么来搭公交了?”
张静霜叹道:“车子坏了,我让我的助理先在附近的村住下,想办法在附近找个修车师傅,等会,你嘴边的血是怎么回事?”
钟天胧连忙用手背擦拭嘴角,尴尬道:“没事,最近上火,流点血就当泻火了。”
张静霜眯起眼睛,显然对这句说辞不怎么满意,但也没再追问。
“对了,送你一件礼物。”
为了转移张静霜的注意,钟天胧拿出那枚紫水晶耳坠,说道:“喏,把这个戴上。”
张静霜接过耳坠,眼睛一亮,以她常年在外拼搏练就的眼界,很快估算出这耳坠价格不菲。
“做工浑然天成,色泽圆润,这是哪个大师的作品?”
钟天胧理所当然道:“一个叫周大才的山神给的。”
“哈?山神?”
钟天胧连忙说道:“没事,我开玩笑呢。”
“哼哼,你还是越来越令人捉摸不透了。”
说着,张静霜将耳坠戴在耳朵上,就在这时,身体忽然发出微弱的绿光,皮肤上浮现出犹如血管般的条纹,密密麻麻,不断的涌动到心脏位置。
张静霜看着自己的双手,诧异道:“这是怎么回”
话音未落,绿光与条纹陡然消失,张静霜愣了愣,扭头狐疑的看向钟天胧。
“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钟天胧微笑道:“嘿嘿,我要说是山神送的礼物,你信吗?”
张静霜靠在椅背上,斜眼看着钟天胧,淡淡道:“那么,麻烦你替我好好感谢那个所谓的山神。”
“一定一定。”
几个小时后,除钟天胧和张静霜外,其他乘客陆续下车,期间经过泥泞的土路,路面坑坑洼洼,车身颠簸得要命,左摇右晃。
随着公交车熬过泥路,重新驶上平坦的水泥路,沿途的风景也变得越来越秀美。
远处的峰峦叠嶂,仿佛一面面天然的屏风,不禁令人感叹大自然的奇妙。
钟天胧看向窗外,当看见不远处一条波光粼粼的溪流时,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笑意。
张静霜也发现了,说道:“你还记得那条小溪吗?”
“当然,咱们小时候,不就经常跑到那里玩,。”
张静霜点了点头,凝视着车外的秀丽风光,心中思绪万千。
“那时候,老爹他还在。”
“”
张静霜的一句话,像是戳中某个开关般,本来还侃侃而谈的钟天胧,脸色忽然一沉。
钟天胧淡淡道:“有些时候,时间并不能抚平一切。”
“对不起。”
剩下的时间,都在静默中度过,两人都没了说话的兴致,只能默默的等待到达目的地。
“司机!停车!”
钟天胧冲司机大喊着,两人的脸色也终于有了缓和,张静霜起身朝着车门走去。
“唔,终于到白鹿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