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根喃喃道:“其一,咱们各自留下五千人,其余的军队全部交到周室,其二,交出土地臣民之治权;其三......”他说到这里已是实在说不下去了。
姬朝接着道:“其三,公国的名头取消,改为东周县和西周县。”
随着两公的念叨,一个亲卫便在竹简上刻好了这些话语,然后送到了姬根面前:“请画押!”
“怎么画押?”姬根不解的问道。
姬延冷冷道:“咬破手指,将鲜血滴到竹简上,立下血誓,向上天承诺此事,若有违逆,必遭天谴!”
姬根浑身一个哆嗦,他一向胆大妄为,却对神秘的上天敬畏不已。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按照天子所说办了。他一狠心便咬破了小指,将鲜血滴到竹简上。
紧接着竹简又被放到了姬朝面前,他倒是光棍,毫不犹豫便咬破手指在竹简上滴上了鲜血。
看着两人做完此事,姬延笑道:“好,两位不愧是本王的长辈,以后咱们还是一家人。带两公下去休息!”
张庭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搞不明白天子究竟在干什么,待到两公被带下去后,他对姬延拱了拱手,疑惑的问道:“陛下这是何意?为何没有杀掉两人呢?”
姬延一言不发看着张庭,直到后者被看的低下了头,他才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张庭啊张庭,你可是帮了本王的大忙啊!”
“什么?”张庭突然有一种被利用的感觉,情况似乎不妙啊!
“本王一直在和两公谈条件,可他们死活不答应。这不,你一来,他们便答应了,并且立下了血誓。你说,这是不是帮了本王大忙啊?哈哈哈哈!”
“这......”
“贵使既然帮了本王大忙,本王当然要好好招待于你。”姬延笑道:“来人啊,带贵使下去好好休息,本次之战结束之前,他都会在王室做客。”
“陛下这是要扣下外使么?”张庭大惊道:“自古两国相交,不罪使者,陛下岂能如此啊?”
“诶,贵使此言大谬!”姬延笑容和煦的说道:“本王是留你做客,不是给你定罪。请把!”
两名亲卫一左一右夹着张庭便往殿外走去,完全不理他大声的抗议。
待到张庭被带走后,严率拱手道:“贺喜我王得到了两公的承诺,两周之地便算取回来了,洛阳从显王时期便分割成了几块,如今终于再次一统,我王立下了不世之功啊!”说着双眼便蒙上了一层氤氲之气。
姬延却一反刚才的轻松之情,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想要让两公的承诺成为现实,首先得打赢这一场硬仗,而想要击败七万敌军,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丁彤马上说道:“姬丹虽自立为东周公,也控制了东周军队,但毕竟根基还不牢固,军队的忠诚也有限。只要咱们将两公带上前线,由他们现身喊话,相信很容易便让这些军队退却,至不济也可以大大的打击敌军的士气。”
姬延摇了摇头:“两公是要用,但不是战事之初。咱们先得赢上两场硬仗,将敌人的锐气给打下去,然后再将他们推出去,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丁彤担忧的说道:“敌人毕竟还是多了些,想要硬碰硬的赢下来,可不容易啊,若是不慎失利,反而助长了敌人的气焰。”
“好了,胜利是在战场上拼杀出来的,咱们在这里闭门造车可不行。”姬延沉声道:“咱们还是到南门看看吧!”
正值日中时刻,炽烈的阳光主宰了天地万物,放眼看去,到处都是白晃晃的一片,一切事物都充满了火烧火燎的感觉,连土地石头似乎随时都能燃烧起来,晃得人根本睁不开眼。
南门已经处于最高战备状态中,城上城下无数士卒穿梭往来,或运送守城物资,或传达将官命令,或巡视城守防务......因为战前的紧张和压抑,走路都带着小跑,说话都带着一丝急切的喊叫,使得气氛更显炙热。
城墙上,姬彻正带着新报道的副将陈开在熟悉二军将领和各种守城物资。他本就肥硕,又穿着全身甲胄,在这样的天气下便如蒸熟的肥肉般浑身油水滚滚,不时伸手从额头脸颊上刮下一把汗水,然后随手一甩,便“啪”的一声掉到城墙滚烫的砖石上,冒出一阵白气便消失不见。
当他又一次甩下一把汗水时,远远的便见几辆华丽的马车从宫城方向朝着南门驶来,后边还跟着大批的卫士,知道是天子车驾到了,便交代陈开到:“天子到了,本将迎迎去,你继续巡视防务。”说完快步走下城墙,朝着车队行去。
“参见我王!”姬彻迎上王车,弯腰拱手高呼道。
“免礼。”姬延走下车来,微微点头道:“咱们上城墙看看吧!”说完率先朝着城墙上走去。
他一边缓步走着,一边默默的检视着城防情况,发现士卒们虽忙忙碌碌的略有紧张,却各司其责忙而不乱,滚石,擂木等守城器械也是各归其位,闸楼,敌楼,垛墙上都有士兵正密切的监视着护城河方向,不由暗自点头。
一行人来到了瓮城上,姬延发现顶端的地方聚集着一大群士卒,正围着一个高大的木架子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
见到天子略有不豫之色,姬彻赶紧趋前道:“启禀我王,末将在原六军军械库里发现了几台抛石机,遗憾的是由于年久失修,大部分毁损不能使用了,只有两台勉强完好,便让人搬到了这里。工匠们此刻正在检查调试,还不知道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