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延邀请颜率和李桂一同回到了他的天子寝宫。
三人落座后,姬延开口道:“找二位爱卿过来,是想同你们谈谈洛水边新建的房屋事宜。”
颜率点头道:“我王建如此多的房屋,究竟何用?”
“多吗?”姬延摇头道:“其实是太少了!千余套房屋,就算以每户五口计,也仅能容纳五六千人而已,远远不够啊!按本王的计划,洛阳以后起码得有五十万以上的人口,也就是要新增三十万人。等人口多起来了,还得照此标准建更多房屋才行。这些房屋的用途,便是供给新增的人口,主要以野人及流民为主。”
“野人和流民?”颜率瞪大眼睛道。
“当然。除了这类孑然一身之人,谁还会愿意背井离乡来到洛阳?至少在初期,一定是以这些人为主。”
严率摇头道:“将居室分给野人及流民,亘古未见也!窃以为甚为不妥。”
“有何不妥?”
“城外乡野之民,多为穴居,居室皆挖坑于地下,仅立木盖顶于地上而已;城内国人,虽建居室于地面,也不过一堂二内共三居而已。今我王所建房屋,皆为三进两开合六居,非命士以上不可居之,此不妥者一也;能得王室分田宅者,必为国人以上,野人流民岂能受之?此不妥者二也!”
姬延冷笑道:“国人?命士?不事耕作,不服兵役,除了整日躺在祖宗余荫中睡大觉,还能为我大周做些什么?可创造了一粒粮食,一个铜币?一切事情都要分个身份等级,这便是我大周目前人丁凋零的罪魁祸首。本王偏偏就要打破这种陈腐破陋的规矩,让野人流民住进这三进两开的住宅!”
李桂在一旁听着二人说话,一直没有发言,听到这话也不由眉头大皱,拱手道:“我王行此违礼之举,恐遭国人百官所诟也!”
姬延脸色倏然一沉:“叫你们二人来,是为了商讨如何更好的吸纳野人及流民住进新建的房屋,而不是讨论要不要让这些人住进来。如果你们有意见,现在就可以走了!”
两位老臣不由脸色大变,他们没料到一向温和的天子突然就翻脸了,不就是让几个野人住进新建的房屋而已吗?至于如此大动肝火吗?
想到这些屋子本就没花什么成本,犯不上为了这点小事和天子拧上,颜率便拱手道:“既然我王已经作出决定,老臣自是没有异议!”
李桂黑着脸道:“我王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吧!”
看到两人一副不服气的神情,姬延稍稍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态度,温言道:“一向以来,老太师和老将军都是非常支持本王的,本王也一直很感激。不过,你们以前的支持,一直都是出于君臣之义,或者说出于臣子的本分。当然,在目前王室举步维艰的情况下,还能做到臣子本分,已经很不容易了。”
停了一下,姬延接着道:“但是,想要振兴我大周,重现昔日荣耀,这种臣子本分则不够,远远不够!”
“那要如何?”两位老臣同时问道。
“本王需要你们无条件的支持。”姬延眼中射出两道厉芒,沉声道:“不论本王说什么,做什么,或许看起来荒诞不经,甚至违背各种祖宗礼制,你们都要绝对信任,并以最快的速度执行下去。”
李桂慨然拱手道:“老臣这里没问题!”
颜率却面有难色:“可......”
李桂看着他道:“可什么可,作为臣子,自然应该无条件的信任君主。就你这个老顽固事多!”
姬延看着颜率诚恳的说道:“老太师应该知道,前次撞钟之后,本王有幸获得了神明的指点,明白了很多这个时代的人们所不明白的知识,自然会作出一些大家都不明白的事情来。请老太师放心,本王所做的这些事情,无一不是为了国家社稷着想,虽然暂时看不出有什么作用,但以后一定会慢慢显现出来的。本王可以向你保证,十年之内,一定让我大周重现昔日荣耀,真正成为天下宗主!”
听到天子如此说,颜率两眼瞬间就变得通红,巍颤颤的拱手道:“老臣,一切听从我王安排!”
“好,”姬延欣喜道:“有了两位爱卿绝对的信任,本王无忧矣!”
李桂和颜率狠狠点头。
停了一下,姬延又道:“接下来,咱们便商量一下,如何吸引这些野人及流民前来。”
颜率想了想道:“当秦国强大起来后,先王时常念叨秦孝公的《求贤令》,赞其雄才大略,将秦国从弱小受欺之小国变成了强横无匹之大国。先王在位之时,常说周室也应发布自己的《求贤令》,遗憾的是未能成行便早早龙驭宾天了。”他说到这里遗憾的摇了摇头,接着道:“老臣以为《求贤令》或可借鉴!”
“喔?《求贤令》怎么说的?”
“因先王常常念叨,故老臣也能记住一些,不过只能记住后半部分:国家内忧,未遑外事,三晋攻夺我先君河西地,诸侯卑秦,丑莫大焉。献公即位,镇抚边境,徒治栎阳,且欲东伐,复缪公之故地,修缪公之政令。寡人思念先君之意,常痛于心。宾客群臣有能出奇计强秦者,吾且尊官,与之分土。意思是说只要谁能帮助秦国强大,秦孝公便与其共享土地。”
“与人分享土地,秦孝公果然有气魄!”姬延赞叹了一句,接着又摇头道:“只不过,他的《求贤令》用之于周室却完全不适用。其一在于咱们没有土地与人分享,其二在于咱们目前最缺的是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