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书到用时……方恨忘得早。这段剧情无忧实在是想不起来。
无忧从贾政书房里出来,一路走一路琢磨:元春封妃之后宁荣两府很是过了一阵安生日子:些许烦恼也不在话下。
贾政身为“国舅”而没能升任与国舅相符的品级有些郁闷;宝玉似乎是……在烦恼究竟是跟这个妹妹好还是跟那个姐姐好吧?
正应了那句少年不知愁滋味,等再回首时自然无比怀念这段时光了。
回到,无忧一瞧,居然黛玉、宝钗和湘云三个都在,还在袭人待着的厢房里说话。
几个人里也只有黛玉还算平和,宝钗和湘云的脸色都有点怪。
见他回来,彼此先见礼,无忧才道,“咱们到书房里说话。”说着,就自然而然地望向黛玉,“我那儿还有贵妃赐下来的好茶,味道淡,正合适你吃。”
绝对称不上没礼貌,但宝玉这几天都是旁若无人,无论目光还是心思全都落在黛玉身上,宝钗越发笃定自己的猜想:二人必是有了什么约定。
心思落空,宝钗有点不甘心,但也仅此而已,她家还不至于非宝玉这个女婿不可。
但是袭人脸色就更难看了。
这个丫头很爱推己及人,二爷对黛玉这么好,别是……这说不得又得往太太那儿跑一趟!
袭人脸色骤变,宝钗可不会为她出头,但让她伺候过好几年的湘云就看不过去了。
她便问:“二哥哥怎么把袭人姐姐打发到厢房里做活儿?”
无忧笑道:“那当然是因为她犯了错呀。”
湘云一怔,旋即又问,“什么错?”
袭人此时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然而整齐的石砖地,想要地缝也难,她只想让湘云不要再问。
无忧果然还是留了点面子,“你可以问你的袭人姐姐啊。”顿了顿又提醒道,“咱们熟,也就罢了。以后湘云妹妹可千万不要过问爷们屋里丫头的升降和去留,只要那男人不是你夫婿。”
湘云的脸立时红得几乎要滴下血来。
无忧对女孩子都比较宽容,之所以言语一点不饶人还是宝玉本尊的要求。
宝玉对荣府败落后湘云袖手而生了怨——恨倒不至于,于是便要求无忧不要客气,教一教湘云分寸。
湘云毕竟在荣府住了好些年,在荣府落魄之后不曾出面的确过了点……但据光屏青梅所说,如果贾家被赶出京城,那么在宝玉与家人南下之前,湘云会亲自来送盘缠。
无忧当贾琏的那一轮,贾家始终没有被赶出京城,于是湘云也就没出手襄助。
因为湘云的丈夫卫若兰与贾府分属不同的派系,而这两个派系还曾多有龃龉,为避嫌不出面很正常。
再说那会儿贾府又不是活不下去,更有好几个能喘气的爷们,指望表姑娘报恩接济算怎么回事儿?再后来无忧顶着贾琏的壳子进了禁军,就更不能再胡乱结交攀关系,于是跟湘云彻底没了什么联系。
无忧想劝说宝玉恩怨太分明,活着也累,却还是遵照宝玉的意思对湘云说了点重话。
湘云可不就下不来台了?
无忧估计若再抓着不放,湘云就能当场落泪。甚至连黛玉也觉得不妥,虽然无忧刚刚那番话道理上无可指摘。
为了她连湘云都落了不是,袭人的心也凉了半截。
无忧不搭理袭人,而是比了手势,“请。”
湘云起身勉强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说着带着翠缕就出了门。
其实无忧还挺喜欢湘云这个直性子,有啥说啥相处起来多轻松。只是没了爹娘的孩子总是分外敏感。可正是没了爹娘护着,才该早点懂事。
当然,这话也适用于黛玉。
黛玉此时还道:“你前儿得着的金麒麟怎么不给云儿?”
无忧奇道:“什么金麒麟?”他是真的没想起来。
这个态度黛玉在莫名舒坦之余,也生出几分好奇,“你既然巴巴地拿了,怎么转头又忘了?”
我对各色首饰配饰不感兴趣啊!制胭脂膏子我都不会,也不想学会……
无忧这才想起来,好像是与湘云那金麒麟成对儿的玩意儿?相信一两个配饰能决定姻缘,也是搞笑。
他便笑道:“没放在心上,可不就忘了。”
黛玉笑了,“我可记着你这话。”
却说宝钗坐着听了半天,半句话也插不进去;袭人则是压根不敢搭话……就在这一刻,未来的一对儿“难妻难妾”,一个干脆改了主意,而另一个则要一条路走到黑。
却说无忧和黛玉到书房说话,宝钗依旧跟了过去。三人闲聊了几句,小厮便来传话,说是二老爷叫二爷到书房去。
话说等儿子走了,贾政也是越琢磨越不安,赶紧回后宅找媳妇王夫人说话。
子不语怪力乱神,在政老爷这儿也就是不立即就提起“怪力乱神”罢了。“宝玉这几天跟平常有些不同?”
王夫人一听便有了猜测,“是。老爷可是瞧见了什么?”
是宝玉瞧见了什么,又不是我亲眼所见!
贾政无端心虚,定了定神才轻声道,“我就瞧见宝玉掌心……金光一闪。他还说果然老太太和太太没跟老爷说……”
可不就是!但这种神异之事谁会先告诉你?!
王夫人也平静不下来,“宝玉也没细说,我却是亲眼瞧见道道金光从那块生来便带着的宝玉窜出来,绕着他的手钻来转去,看得我险些眼花。”
夫妻俩说了自己的亲眼所见,全都对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