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雪琼和图兰终于分送完了幔帐,走在回女役所的路上。
萧雪琼胳膊酸痛不已,脚上似有千斤重,渐渐跟不上前头图兰。图兰见了便提议放下担子,两人坐在石凳上歇息一下。
两人坐了下来,萧雪琼捶了捶肩膀胳膊,又动了动脖子,然后拿出手绢擦起汗来。擦完汗后,又从宽大的袖中掏出两个李子来。最近伙食突然丰富了不少,每日饭后都能领到些水果,这两个李子就是萧雪琼今日没吃掉的。
萧雪琼递了一个给图兰,图兰接过去道了声谢,只用手帕擦了擦就吃了起来,萧雪琼则不急不慢地剥着皮。
修整了一会儿, 二人继续往回走,因为两人刚刚和好没多久,一路上也没有多少话。
快到女役所时,图兰突然拉住萧雪琼说:“雪琼,之前我闹脾气,对不住了。”
萧雪琼抿了抿嘴,想了想,回道:“没关系,我已经不挂在心上了。可我想知道,你那时为何就突然不理我了呢?”
图兰脸涨得通红,羞愧地说:“因为我嫉妒柳芽儿和你好。”
萧雪琼“哦”了一声,而后说道:“你因为柳芽儿,所以就突然不理我;现在柳芽儿和我和好了,你又想和我做朋友了么?”
“不,不是.......”图兰一急,也不知怎样说清自己复杂纠结的心思。
萧雪琼却不管她,继续说道:“图兰,我和你玩,是因为你人好,我很喜欢,不是因为柳芽儿喜欢。我和柳芽儿亲近,也是因为喜欢她,而不是因为你也和她玩。”
图兰被绕晕了,听得似懂非懂。
萧雪琼叹了口气,说到:“好吧,我知道了,我们以后还是好朋友,以后一起玩。”
蚊虫渐渐多了起来,女役所的寝舍里挂起了纱帐子。
这天夜里,众人都渐渐睡去,柳芽儿赤着脚走到图兰床边,轻手轻脚地钻进帐里。
图兰还没睡着,见柳芽儿深夜过来找她有点惊讶,朝一边挪了挪,在不大的木床上为柳芽儿腾出空来。
柳芽儿拉开薄薄的衾子躺下,图兰侧着身子朝向她,想问她怎么这个时候过来。然而柳芽儿双手环住她的腰腹,脸颊贴在她胸前,紧紧地,没有一丝嫌隙,图兰就说不出话来了。
她很羞涩,也很紧张,柳芽儿从来没有这么热情主动过,以往只有柳芽儿有了好心情时才会允许她抱一抱。
“你怎么还没睡呢?”柳芽儿在她胸前蹭了蹭,柔声问道。
“身上疤正掉,有点痒。”图兰如实回答,她的脑筋已经转不动了。
柳芽儿轻笑起来,嗔道:“是痂,不是疤,痂掉了留下的痕迹才是疤。来这儿多少年了,话还是说得别扭。”
“五年多了,汉人的话难学。” 图兰说得诚恳。她是随大汗的女儿一同来的汉家,来之前就学过汉话,许多年过去了,她一开口还是能听出异样来。
“你怎么过来了?”图兰接着问道。
“我......我来看看你。”柳芽儿有些迷惘,想起白天见到吴王的事情又有些愧疚和心虚,于是将图兰抱得更紧了。
图兰有些疑惑,怕柳芽儿生气也没多问。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躺着,直到柳芽儿再度开口:“图兰,你就要在这里呆一辈子么?”
柳芽儿会这么问,是因为她知道图兰和自己不一样,她并不在奴籍。图兰是随部族里嫁给萧帝当妃子的公主一并过来的,本身也是部族中一个小帅的女儿。但可能是水土不服思乡心切,公主来了不久就香消玉殒了,图兰也不知怎么得罪了萧后,就被罚到当时的苦怒院现在的女役所来了。
“我会在这里陪你,我说过的。”图兰不知柳芽儿怎么想起说这个。
“也许有一天,你知道外面的繁华乐趣,就不再想呆在这儿了。”
“外面?”图兰更疑惑了,是说别的宫苑么,她又不是没呆过。
“图兰,你是唯一真心对我好的人,谢谢你。”怕流出泪来,柳芽儿眼睛闭得死死的。
“不,柳芽,只要你不生气,你就会发现大家都是喜欢你的。”图兰并不赞成柳芽儿的话。
可柳芽儿哪里会听下去呢,她的心里只有痛苦和不甘。
“我讨厌所有人,我只喜欢你。”她喃喃地说。
图兰此刻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柳芽儿一生中第一次也许也是唯一一次表白,她只想着如何让柳芽儿明白,她不应该“讨厌所有人”。
可是没等她说出什么话来,柳芽儿翻身吻住了她。
图兰已经不能思考了,什么讨厌什么喜欢,都抛到魔鬼海外吧!
柳芽儿舔她的唇,她张开嘴,两人亲密热切地吻着。
抚摸、揉捏、摩擦。
可是当图兰翻身压住柳芽儿扯她的下衣时,柳芽儿却按住了她的手,逃一般地回自己榻上了。
图兰很兴奋,她觉得是自己太冒失了,所以柳芽儿害羞了,明天哄哄她道个歉就好了。
这一晚,图兰睡得很香甜 ,而柳芽儿盯着头顶的幔帐看了一夜。
李致再想起柳芽儿,已经是很多天后的事了,毕竟他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女人,环肥燕瘦,汉女胡姬,各式各样的女人 。而柳芽儿长得虽美,对于“见多识广”的李致来说,也算不上能勾魂摄魄的绝色,只能说是别有风致罢了。再加上他也忙着挑一个国色天香温良恭顺的权贵小姐做王妃,所以出宫后转眼就把什么柳芽儿萧雪琼抛诸脑后了。
直到那天他和刚来京不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