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边儿,就见那艘楼船被烧的只剩了个架子,重岚心疼的咧了咧嘴,但还是小心地把自个儿藏到一众侍卫的后头。

楼船上还有一小撮人仍旧负隅顽抗,姜佑目力极好,瞧见当中一人正是那和薛元极似的匪首,那人也看见立在岸边的薛元,突然低喝了一声,手里的短剑劈手射了过来重生之魂迷。

薛元不避不闪,等短剑到了近前,才轻描淡写地一扬袖,短剑就被偏到一边,无力地落了下来。

那人倒也果决,见中了埋伏又一击不中,干脆转身从楼船上跳了下去,他身上有伤,河面立刻浮起一团血色。

薛元眯了眯眼,对着身边人吩咐道:“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底下人领命去了,姜佑看了眼被烧的差不多的船,叹了口气问道:“船都没了,咱们怎么走?要不要走旱路?”

薛督主算无遗策,当然不会被这点小事儿难住,一行人在仪征呆了半天,便看到码头边另有商船来接,又行了两日才到了扬州。

两人并肩出了船,就看见码头上站着一溜儿官员,仪征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姜佑也没指望能瞒着这些地方官,但看到这般大的排场还是吓了一跳,对着薛元悄声道:“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朕的身份被人知道了?”

薛元没搭腔,微微沉了脸,就见头一个补子上绣着云雁的四品大员一躬身,身后的官员也跟着弯了腰,品阶高的行稽首大礼,低些的行叩拜大礼,竟然齐刷刷矮了几头。

姜佑这回真的是吓了一跳,这群官员难道真的知道她的身份了?若非如此,干嘛齐齐跪道儿相迎,要知道除了皇上,就连亲王都没这待遇。

她这边正琢磨,就听见来迎的一众官员齐声道:“恭迎厂公!”

什么权势受什么礼遇,当初孝宗不管事,大权旁落到他身上,这排场阵势他也不是没见过,原来也不过是训斥几句了事,现在当着姜佑的面闹了这出儿,面上如同罩了寒霜一般。

姜佑一怔之下便回过神来,眉梢眼角不住地往下沉,深吸一口气:“咱们下去吧,让人就这么跪着也不好。”

她明知道是这些人膝头软,但心里还是止不住地泛起怒意,不知道是气皇权旁落,还是气自己不争气,她下去的时候神色有些复杂,脚下不留神踉跄几步,被薛元一把扶住。

两人相携下了船,那个补子上绣着云雁的官员是名叫海西,五旬上下,相貌富态,颔下三缕飘逸美髯。他见状忙迎了下来,没有半分四品大员的派头,状极谄媚地半弯着腰:“干爹难得大驾光临,我等在此地恭迎干爹多时了,专等着给您老人家接风呢。”

齐朝宦官势大,文官也不是个个都清高孤傲,巴结太监的文官也不在少数,但这般明着认亲的实在不多见。姜佑听见这称呼,满面愕然地瞠大了眼,继而紧紧拧了眉头。

这人原来在京里就多番巴结,年节礼都不曾少了,甚至还编出段家谱来证实和他有亲,当即就要认他当干爹,简直想往上爬到了疯魔的地步,他虽鄙薄,但也懒得跟这种人多费神。

薛元只看着姜佑抿唇薄怒的脸,寒着脸不怒自威:“荒唐!你是一方大员,说话行事这般没有章法,岂不是丢朝廷的脸!”

海西完全没注意到一边的姜佑,还以为是自己招待不周,连连呵腰,慌忙改口道:“是是是,都是下官的不是。”他抬手比了个请的手势“听闻厂公大驾光临,下官特地在宅子里备下接风宴,还望厂公赏脸,好让我等尽了地主之谊。“


状态提示: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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