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子恬一骨碌坐了起来,盘起腿道:“你之后还有什么计划?回灵源洲吗?”
郁景容看出他有自己的打算,“你有什么想做的尽管做,我陪着你就是。”
陶子恬道:“我想替师尊追回栖霞鼎。”
郁景容点头,“好,我恰好也想见一见兰景合。”
陶子恬奇怪道:“你见兰景合有何事?”
“为了万墟髓玉骨之事。兰景合既然是兰家为数不多的幸存者,若想查出兰家、东阳仙宗之间的关系,从兰景合身上下手是目前最好的途径。”
陶子恬第一次听说兰景合是兰家幸存者,沉默片刻后道:“你确定?”
郁景容点头,“你师尊不曾言明,想来是不想触动兰景合心中伤痛,近百年都盖洲传闻被灭门的兰姓世家只有一个,兰景合窃栖霞鼎离开,尉迟弘便告诉我兰家后人现身,必然就是兰景合了,千息当年离开,怕也是追随兰景合。故而我想探一探兰家旧址。”
陶子恬道:“我和你一同去!”
郁景容摇头,“兰景合做出欺师灭祖的事来,心里已经无所顾忌,又有栖霞鼎在手,你不如回栖霞派等我消息。”
陶子恬坚持,“我不能放心,我好歹也是元婴期修士,即便帮不到你,至少也能自保,我也有话想与兰景合说,再说兰家倾覆,如今只剩断壁残垣,兰景合还未必在那里。”
郁景容想了想,倒也是这样,点头道:“好吧,便遂你意。”
二人虽有计划前往兰家查探,却也不可能即刻动身,两人又在尉迟家小住两日,尉迟望招待十分周全,郁景容与璇涯、方承欢等人叙旧、谈论剑道,自初到那日表明立场之后,与尉迟望也算相安无事。
离开尉迟家后,郁景容与璇涯等人也分道扬镳,只做了下次拜访的约定,郁景容就带着陶子恬四处游览一番,直到夜里寻了客栈入住,两人摆脱承天仙宗几名弟子,赶至兰家所在之地,趁着夜色潜入门中。
兰家之大比起尉迟家也不遑多让,只是三百多年过去,如今早已十分破败,一片断壁残垣,在清冷的月色下尤显孤寂悲怆。
兰家保留下来的东西不多,想来早有一些修士将有用的法宝占为己有,郁景容在兰家偌大宗门里兜兜转转,似乎漫无目的。他一直在打量周围,陶子恬看他穿过一道院门,伸手摸了摸圆形的门洞,不由得问:“你对这里……可有什么记忆?”
郁景容回头看了眼陶子恬,嘴唇绷直,片刻后只是说:“我们去主殿吧。”
主殿也是兰家宗主夫妇的寝殿,陶子恬找到几件小孩用的物件,如今是残破了,却还依稀能见着原本精致的模样,陶子恬心里叹息,想着郁景容无论对兰家有没有记忆,来到这里见着如此破败的景象,必定是不好受的
。陶子恬上前,拥住郁景容的脊背。
郁景容拍了拍他的手,“我没事。”
陶子恬蹭了蹭,“嗯,是我想抱你。”
郁景容似乎笑了笑,陶子恬听不太真切,郁景容带着他一起走到窗前条案上,就见一块破碎的玉璧,玉璧材质上佳,可惜已经破损,灵气败光,故而也没有遭人惦记,令郁景容在意的是玉璧上兰家的家徽,刻着龙身腾云驾雾的图腾。他不由得摸了摸玉璧,却感到一阵吸力从玉璧中心袭来,郁景容与陶子恬皆是猝不及防,眨眼就落到另一处山洞了。
陶子恬无奈自己与郁景容运气太好,又高兴此行看来有所收获,他牵着郁景容穿过山洞,在甬道里行走。
郁景容道:“我似乎听到有什么声音。”
郁景容越走越快,遇到许多岔路也毫不迟疑选择一边,最后来到巨大的洞厅,那洞厅两边都是看不到尽头的深渊,中间道路犹如一座桥梁,通向洞厅尽头,尽头是一只巨大的石雕龙头,龙头与石柱连在一起,石柱顶部放置着一块玉质基座,散发着朦胧的光芒。
郁景容不由得上前几步,却听身后有人掷地有声道:“谁许你们进这儿?”
陶子恬一凛,立刻回头,却差点认不出来人。
男子覆在脸上的面具泛着冷光,他一步步从桥尾部走来,身体笔直,仿佛有凛冽煞气随着他的步伐扑面而来,这明明是兰景合的声音,气势却似乎又是另外一个人。
陶子恬收敛原本激动的表情,抿唇片刻,质问道:“你要对我说的只是这句话?”
男子视线越过二人,投在龙头含着的石柱上,陈述道:“这里是兰家的禁地。”
“兰景合!你为什么要做出那种事?你知道师尊心里有多不好受?你忘记当初对我说过什么?万事要记着师门,不要令师尊与同门挂心,可是到头来你是怎么做的?!”
男子一甩袖子,“滚!”
陶子恬只觉得狂风卷过来,差点把他掀翻跟头,郁景容挡在他面前,手掌平推,巨大的剑光抵挡住飙风,风力不敌剑光锐意,逐渐被消磨,男子斥道:“不知好歹。”随即祭出一个鼎来。
陶子恬失望透顶,“你仍要执迷不悟?即便你不顾与我同门之情,却连师尊也……罢了,你当初能对师尊下手,心里又还有什么同门情谊?景容,小心那栖霞鼎,若你尚有余力,便替我师尊将栖霞鼎夺回吧。”
郁景容点头。
兰景合见此情形大笑道:“你们未免太不将我放在眼里!”他手腕翻转,栖霞鼎不过他手掌大小,鼎内霞光涌动,色彩十分绚丽,只见鼎内霞光暴涨到极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