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涯领着郁景容离开,陶子恬与雪狐站在院子门口,陶子恬见礼后,放心不下道:“你是要随璇涯真人离开?”
郁景容点头,“互为指正剑道,不日则归。”
璇涯见二人神态亲近,甚至有点依依不舍,便不耐烦地将二人都卷入袖中带走。
陶子恬冷不丁被吸入真人袖中吓了一跳,郁景容乘机揽住他,过了不过眨眼间的功夫,他与郁景容又被一同抛了出来。
陶子恬修为尚低,璇涯真人道术又强横,此时若非郁景容扶着他,怕是要狼狈地跌倒在地上,于仙宗真人面前丢尽颜面了。
陶子恬拂了拂法衣,环顾四周,顿时有些吃惊。他与郁景容被璇涯真人带至一处平台,这平台仿佛是山峰为人拦腰劈断,地面十分平整,外沿山体则凹凸不平。四周众多石峰环绕,石峰本就挺拔险峻,加之表面遍布剑痕,更显得锋利冷冽。
璇涯道:“此处为本座亲自开辟的剑场,名为磨锋台。”
陶子恬见璇涯跃跃欲试,难免有些担心,不说郁景容元婴剑道与出窍期交手必然吃亏,单单是他身份暴露,就要引来诸多后患。
郁景容安慰地拍了拍陶子恬的手,“你师尊既然促成此事,必然是有些把握的。”
“好罢,你且小心。”陶子恬觉得腿上一痒,低头却是雪狐娇气地拿脑袋顶他腿。陶子恬干脆盘腿而坐,并将雪狐拢在腿上。
郁景容拱手道:“还请真人设下禁制,莫要伤及在下友人。”
璇涯振袖打出一道玄光,玄光射到陶子恬面前忽然炸开,延伸出透明的屏障。
郁景容此时也是爽快,“请真人赐教!”
璇涯早就迫不及待,“本座修的是绝锋剑道,剑锋锐利可劈山断海,天下之物无坚不摧,天下利器无出其右!”
郁景容从容相望,“郁某所求乃混元剑道。混元者,天地不开,二仪未分,世间之始也。然以剑承道,既能断阴阳,生万物,亦能乱元气,归混沌,一为始,九为极,天地为数,尽在剑中。”
“太上混元剑法……原来你是……”璇涯惊讶过后,却是一阵长笑,“好个天地为数,尽在剑中!且让我看看你何等何能以剑断这天地气运!”
璇涯出剑,他将修为压制到与郁景容等同,只为与郁景容比剑,顿时四周一片剑影交织,几乎晃得陶子恬睁不开眼。
璇涯的剑式又急促又凌厉,剑鸣之声清越嘹亮,陶子恬过去以为郁景容的剑已经足够锋利,然而相比璇涯的剑道,陶子恬才知并非如此。
按理说锋利之剑,无物不斩,该是所向披靡,然而求仙问道本是玄而又玄之事,无法以常理断定。璇涯剑法惊人,其剑下展开的意境更是令禁制中的陶子恬寒毛直竖,坐立难安,而郁景容初时确实被璇涯压制,却是经久不衰。两人身法极快,剑影绵密交织,竟毫无缝隙,不知道几个回合后,一直被压制的混元剑意逐渐壮大,其气势皇皇,如开天辟地,不知不觉过去半日,两种意境便是势均力敌,不分轩轾了。
璇涯与郁景容对战整整三日才罢手,此时方圆数里之内早是一片狼藉,石峰本是凋零,如今经剑气不断扫荡,更是寸草不生,有几座石峰摇摇欲坠,竟是有倾倒的可能了。
而陶子恬在禁制中围观三日,从云里雾里到逐渐能捕捉到两人剑影轨迹,体内元气甚至不自觉地跟着这两股滔天剑意演练变化,短短三日,却也受益良多。
璇涯与郁景容不约而同各自退后。
璇涯盘腿而坐:“剑道分四个境界,第一境乃剑意,为虚境,境界中之末流,第二境乃剑气,半虚境,境界中次等,其上还有剑光,半实境,剑形,虚实境。成就剑形乃是剑道大圆满,此时人剑合一,虚实不定,虚者无孔不入,实者无物不斩,为天下剑修所向往。你剑意已是了得,却不知道剑气又如何?”
陶子恬同门皆是法修,故而璇涯所言对于陶子恬乃是闻所未闻,他见郁景容与璇涯分头而坐,只觉得奇怪,莫非他们打算这样继续切磋?
璇涯手指一指,剑气破体而出,郁景容同是以剑气抵抗,剑气乃是剑意凝炼而成,剑意不可伤人,而剑气已经是半虚之境,若剑修剑意不凡,其凝聚之剑气杀伤力自然也是了得。
剑气是剑道中分水岭。剑修在剑式之中化出剑意并不困难,然而要以意境化出实质,却很不容易。
陶子恬刚才吃到甜头,这会儿更是紧盯着二人交手的场面,见郁景容虽然被压制,但始终守着阵线不败,不由得生出紧迫感。追上郁景容他是不必想了,只是两人结交,总不能差距太远,他在修练一事上也是半刻都不能懈怠。
又是三日之后,剑气切磋到了尾声。
郁景容最后败在剑光境上。他剑光乃是宝剑虚影,只是到底参悟时日尚短,而璇涯这个数千岁的老怪,已经是人剑合一,到达剑形境,离剑道大圆满只差几步之遥了。
璇涯再看郁景容时波澜不惊的心里也不免几分复杂,他虽然没有尽全力,然而修为与资历远胜郁景容,如此郁景容也堪与他抗衡,资质显然比他这个太岳仙宗剑道第一人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幸而这样负面的情绪只是昙花一现,他磨练绝锋剑道,自是心无旁骛,利器之道皆锋锐刚正,容不得半点沙子,这也是华川慎放心将郁景容交予璇涯过手的原因之一。
璇涯道:“你天赋绝佳,已是万中无一,且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