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月华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夙楼已经又不见了身影。
大约是太累,月华这一睡便睡到了第二日,朦胧间从床上起来的时候,正是黄昏时分,四周的景物都有些模糊,房间内的一切都被镀上了淡淡的金色。
手边卧着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月华低头一看,发现是蜷缩着身体睡觉的白泽,她伸手抚上白泽柔软温暖的皮毛,白泽被她揉醒了,懒懒地在月华的腿上打了个滚,随后彻底醒了过来。
“月华,你感觉怎么样?”白泽抖了抖毛茸茸的耳朵,仰着头问她。
“我没事啊,就是太累了才会忽然睡着的。”月华想起自己那日竟然在那种状况下就睡着了,遂而想起那个人,闭起眼并未在四周感受到夙楼的气息,月华转头问白泽,“夙楼呢?”
白泽撇开脸,含糊道,“他有事,先回玄天宫了。”白泽在心里一个劲儿的嘀咕,千万不要追问夙楼的伤势!
怎料月华根本没提,她皱了皱眉,便没再说什么了,只是起身下床,穿好衣服便推开了门,口中念念有词,“好饿啊,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去吃什么好呢?”
白泽,“......”
白泽看了一眼月华离去的方向,又想起昨日夙楼的模样,忍不住幽幽的叹了口气,夙楼那模样,究竟能撑几日,等到神魂不稳之时,怕是也不用他保守这秘密了吧。
等白泽下楼找到月华的时候,她已经吃完准备走了,白泽连忙上前,跟在月华的身后,出声询问,“月华,我们接下来去哪?”
月华没有回答,她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幻变出一袭红色滚银边的披风裹在身上,随后淡淡地说了句,“去玄天宫。”
白泽刚刚迈出去的步伐定在了原地,小脸上满是苦兮兮的表情,大魔头,这可不是我不帮你,人家都要到你家门口去了,我又不能拦着,你还是自求多福罢。
月华带着白泽御剑,上次觉得眨眼便到的路程,这次不知为何显得十分漫长,等到两人终于能望见玉京之峰时,月华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玉清之上,九天之巅,玄天宫内。
月华小心翼翼的带着白泽避开了所有的守卫,慢慢地朝着她记忆中夙楼的宫殿走去,刚转过一个弯,忽听对面有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听声响来人不止一个。
月华一惊,慌乱之下拽着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怎料后方也传来几声杂乱的脚步声,月华心慌之下,拉着白泽躲在了路边的矮灌木从中,白泽被她扯的胳膊生疼,刚刚准备叫唤便被月华捂住了嘴。
挣扎间,月华听到外面的人说话了,“啊,玄先生,正找你呢,神君似乎又疼的厉害了,你快随我去看看吧!”
而后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答的匆忙,“好好好,我这不已经在路上了么,这神君也是,都告诉他了,这种情况就别到处跑了,他偏偏不听,一消失就是月余的时间,这裂魂之苦单单是这么受着便难受的紧,我也只能是减轻他的痛苦,这要想根治便只剩下轮回。可他又不肯。”
月华身体瞬间被钉在地上,她紧紧攥着身旁白泽的衣袖,另一只手狠狠地捂住自己的唇,才没有惊的发出声音。一瞬间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不知身在何处,也感知不到其他的声音了,只有那两人的谈话声一字一句清晰的灌入她的耳朵里。
“这倒也是,轮回对神君来说其实根本不算什么,不过百年时间,便可重塑仙身,这也是最好的法子了,可惜神君不愿意啊。”
“唉,如今也只能靠这药先缓解他痛苦,可是这种药对神君身体无益,长期服用怕是......”
“可如今这也是最好的办法,神君不愿重入轮回,我们也只能如此,毕竟伤及魂魄,眼下除了那种药,也只有先给他缓解疼痛了。”
两道人声越来越远,声音渐渐听不到了,月华依旧愣在原地。
魂魄不全,那他岂不是日日都受着裂魂之苦,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入轮回,他伤及魂魄,是因为之前救自己受的伤?又为何不愿说......
情已生,心已乱。
她再也不能做那个淡漠一身轻的女子了。
一直沉默的白泽开了口,“月华,我....”
“你早就知道,对不对。”月华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或者说,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来关心这个问题。
白泽默声良久,终是幽幽的答她,“是,那****询问他伤势时我就知道了,但是他不让我告诉你。”
月华听他说完,站了起来,“听他们刚刚的意思,有药可救对不对。”月华桃花眼望向白泽,第一次带上了命令的神色。
白泽看了看她,面色有些为难,依旧只是默不作声。
“白泽!”
白泽被她陡然提高的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抬起头来,便对上了月华含着冷意的眼眸,那是他这么长时间以来,从未在月华脸上看到过的表情。
“白泽,既然你认我为主,那么你是不是该听我的?”
白泽一惊,自从他认主以来,月华从未主动说出过这句话,他一直以为,在月华心里这层关系可有可无,而在这种情况下,月华却又以这种不容抗拒的姿态告诉他,什么是他真正该做的。
白泽低下头来,莫名的松了一口气,“是,这世上确实有一种奇药,可以不用重沦六道轮回,便能助人补全魂魄,然此药炼制的过程十分艰辛,采集药引也是难中之难,世上很少有人能把它们聚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