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安稳,这或许是月华这些日子以来,睡过的最沉的一个晚上。
等月华从睡梦中悠悠转醒,便觉山洞外面已有明亮的天光照了进来。她揉了揉眼角,懒懒的靠着身后的垫子展了展身子。随即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自己昨天睡下的时候明明是睡的草席子,怎么一觉起来会变成了垫子呢?
她感受了一下身后靠着的垫子的感觉,似乎...是热的?!
月华脸上神色立刻变了,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垫子?她只能想到一种可能性。不待她开口质问,身后的“垫子”便替她开口了,“你终于醒了?”
月华僵硬着身子转过头,便看到了夙楼那魅人心魄的黑眸。因着才睡醒的关系,夙楼的眉梢眼角都带上了一丝慵懒的味道,披散着发,赤着足,身上的衣袍半遮半掩,胸口的地方敞开一大片,声音也是低沉中带着特有的沙哑的味道,“睡够了?”
夙楼见月华只是痴痴的盯着自己看,唇边泛起一丝不经意的笑,带着特有的自傲和迷人的风采,特意好心的又说了一遍。
月华从未见过夙楼这般模样,目光怎么也挪不开,不由在心里感叹,长的好看的人果然是罪孽,这得有多少小姑娘惦记着呀。
月华生硬的转移夙楼的注意力,“你怎么和我睡在一起?”她佯装着怒意质问夙楼。
夙楼也不戳穿她,只是陪着她慢悠悠的演戏,“也不知道是谁,昨天晚上一直往我的席子上挤,你再好好看看,到底是谁和谁睡在一起?”
月华一愣,这才想起来低头看,才扫了一眼,立刻红了脸,自己的席子是在中间,白泽在最里面,而夙楼是在最外面的,可是现在却是白泽依然在里面,自己跑到了夙楼的席子上,还是窝在他怀里的姿势!
月华整个人像是都有些不淡定了,她支吾着转移话题,一边偷偷的起身,脱离夙楼的控制,“呃......那个,我们不能再睡了,今天还有好多事要做呢,是吧?”
随后她跑到最里面去叫白泽,成功把白泽摇醒后,就率先处了山洞,去附近一处溪水边上洗脸。
夙楼看着她手忙脚乱逃走的模样,只觉着数万年的生命,时至今日才过出了些味道。
待几人起身赶往冥界处,已是接近晌午了。
月华带着夙楼御剑而行,临行前执意要夙楼和她一起,夙楼看了看月华眼眸中的固执,也并未多问,便顺从的点了点头。
一路上,月华心里想着的只有夙楼一日苍白过一日的脸色,现在她尽量保证不让夙楼动手,但他其实仍然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月华本想着他若能好好的待在宫里不出来,伤势会发作的慢一些,也好给自己多争取些时间,知直到今天,在麒麟谷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却连火琉璃都没有拿到。
思及这里,月华心里一动,莫名的想起临走前岚九塞给她的那个锦囊,不知里面是什么,月华在衣袖中摸索了一阵,终于找到了那个浅蓝色的锦囊,小心的打开,她便愣住了。
虽然她在打开的一瞬间,有猜到里面会是什么,但是真正看到的时候,心中的感动还是大过了惊讶。
炎火流动的纹路清晰的印在那颗火红的珠子上,闪烁着幽暗的光芒,此刻安睡的模样一点儿都不像当日在岚九手上大放异彩的模样。
没错,岚九临行前送给她的,正是她日思夜想的,火琉璃。
月华心里说不震撼是假的,毕竟她也是后来才知道,这火琉璃数万年来一直是麒麟谷的守护结界,它本是麒麟神兽之前留下的内丹,这些年来便凭借着留在上面强大的法力维持着整个山谷不被外人侵扰。
而月华他们之所以误打误撞进入了结界,便是这火琉璃的效力减弱,也正是因此,才让那些魔者钻了空子,撕裂了结界闯了进来。
月华把火琉璃放在掌心,看着它身上明明灭灭的流纹,思绪万千,半响才把它放回去,无意扫了一眼锦囊,发现里面似乎还有东西。
拿出来一瞧,是岚九留给她的一张纸条,上面也只有寥寥几句话。
月华,相识一场,从第一日起,我便知道你不是会加害于旁人的人,千方百计留你下来,也不过是这山谷中数万年来实在太过寂寥,你们这一闹,我反倒觉得,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也是时候打破了。
这火琉璃一直作为结界保护着族人,现下它的效力在不断减弱,便趁着这机会,我也打算让族人去外面看看,这火琉璃,便赠与你了,它身上的光芒在减弱,你要尽快寻齐剩余的药材,否则便再无机会了。
岚九,留。
她心中难以掩饰的起伏也被夙楼看在了眼里,夙楼只扫了一眼便知那是火琉璃,但他不知道月华要这何用,便也不多问,只是淡淡的看着前方的山水,他自认应该留给月华足够的空间。
酆都城,日暮西斜。
月华牵着白泽,身旁跟着夙楼,从酆都城的城门走了进去,这个时候街上的行人已经很少了,酆都是鬼城,住在这里的人鱼龙混杂,平常的普通百姓这个时候也都不敢在外面流荡,大多一早就收了摊,回到家中锁好了门。
月华打算接着到上次留宿的酒楼去住一晚,那里经常有各路人留宿,他们身份特殊,这样不会太显眼。
黄昏,画楼。
月华几人容貌实在是太过显眼,即便月华已经在进来前给夙楼和白泽两人打扮了一下,身上上好布料换了下来,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