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并未用力,伤口也不深,按理说不应该如此怪异,如此滴血不止,隐隐间,伤口处甚至还传出了阵阵凉意,自伤处传来,直入骨髓,冷若冰寒,让人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
“怎么回事?”
邵羽眉头瞬间皱起,心中顿时感到了阵阵不安,突然抬头瞥了一眼旁边的乌桓王昌古以及正在包扎断裂的小指的查猜,却并未发现任何有用的信息。
这寒光闪闪的小刀,必定有猫腻。
若说没有动手脚,恐怕每人会相信。
如此,却也不好发作,毕竟,这是人家的主场。
皱眉咬牙,滴下歃血,眼见着自己的血液滴入偌大的青铜器,如泥牛入海般瞬间划开,心中不由的一揪。
马勒戈壁,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
查猜,乐坚,邵羽三人分别歃血完毕,伤口刚刚包扎好的查猜,抬头的瞬间,眼角突然闪过一抹旁人难以察觉的笑意。
“哼!秦人就算再过狡猾,想必也不会想到本将会在匕首之中动手脚!这寒铁匕首,本是采乌桓东北部极寒之地的寒铁打造而成,锋利异常,而且一旦被伤,无论伤口大小深浅,只要见血,便会血流不止,直至血尽人亡,除非乌桓特有的止血之法,无药可救!”
也就是说,无论此前乐坚之徒是如何的气魄巍然,敢作敢当,就算是他们最后赢了此次比试,恐怕不出几个时辰,便会血尽人亡,成为一具干尸!
而且,中寒铁匕首之伤,伤口流血速度很慢,容易让人麻痹,难以察觉,照乐坚的性子,戎马几十载,自然不会注意到这么点小小的伤口,无论输赢与否,最后的结果只能是秦人彻头彻尾的失败!
他也看出来了,只要乐坚一死,剩余的秦人群龙无首,难成气候。
果然,查猜尚在计划之间,双耳一动,便听到秦人之间的低声私语。
虽然不是特别清楚,因为他们没有刻意耳语,却也能分出个大概。
“同甫将军,你的伤口还在流血,要不要暂时包扎一下?”
说话的正是面色凝重的扶苏。
同甫,正是乐坚的表字。
后者闻言,却是不屑的一笑,随意瞥了一眼伤口,宽慰的笑道:
“公子多虑了,末将投身行伍以来,历经数十载,大小战役无数,负伤更是家常便饭,早已舍身为大秦,堂堂男儿,战死尚且不怕,又岂能惧怕流血?”
“这……”
扶苏自讨没趣,也不知该如何说服乐坚,只是自己苦笑,低头不语。
的确,如今的形势,却是没有给他们留太多的婆婆妈妈的机会。
“哼???不怕?那就等着吧……”
查猜心中冷笑,这些秦人简直找死,死到临头还在嘴硬。
自己土生土长在乌桓,自然可以凭借外观分辩出何为寒铁而何为普通匕首,他上去的时候就发现乐坚用的是两把其中的一把寒铁匕首,而自己突然上前,与其说是为了给乌桓争得颜面,倒不如是为了抢着使用唯一的一把普通青铜打造的匕首,邵羽性子孤傲,自然不可能使用自己用过的那一把沾着鲜血的青铜匕首,他的选择也就只剩下了唯一一把的寒铁匕首。
这样一来,邵羽和乐坚二人,无论结果如何,都免不了血尽人亡的命运,就算其他人去查,所得到的信息也就只能是四个字:无可奉告!
这里是乌桓,难道还能让这些小小的秦人翻起什么大风大浪不成?
查猜心中暗喜,对着一旁负责主持军士暗暗使了个眼色。
后者见状立刻会意,微微颔首以示回应,而后健步走上歃血台,一一端起旁边侍者送来的陶碗,从一旁的青铜器之中盛出三碗歃血之后的烈酒,放到旁边桌案上,而后朗声喝道:
“请大秦、乌桓等比试的三方共饮歃血之酒!以示诚意!”
按照乌桓习俗,歃血之后,比试之中便不能使用任何的阴谋诡计,负责视为违背誓言,要遭长生天之神罚,比试也将直接判为失败。
身为乌桓将军,查猜虽然心有不甘,却也只能尊从。
而且,自己之前所做的准备,已经足够了……
只见他第一个健步上台,举起酒水一饮而尽,以示诚意。
东道主当率先饮酒,一则显示诚意和公平,二则证明酒中无毒,负责,第一个死的,便是自己。
乐坚和邵羽相视一笑,随后一一上台。
他们心里也都明白,饮下这碗酒,便是对立的三方,无论谁输谁赢,最后都只能有一个胜者。
这,也是查猜和昌古设计这一场比试的高明之处,让秦人和邵羽自相残杀。
只不过,二人的目的不同。
查猜要的,是秦人颜面扫地,再无还手之力,而昌古要的,是邵羽的命……
“唉……”
乐坚慨然一叹,面带歉意的对着邵羽深深一揖,微微笑道:
“没想到如今之计,却要你我自相残杀……但……本将断然不会手软……来吧,让你我共饮此杯,本将对天起誓,若某家今日侥幸不死,必要和邵兄弟皆为异姓兄弟,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但是,为了虎符,为了秦将的荣耀,本将绝对会全力以赴!希望邵兄弟亦是如此……”
“另外,之前的事情,是吾等秦人之错……”
邵羽闻言,心中莫名的一动,乐坚作为一个好面子的秦将大汉,认错这种话能够在他的嘴里说出来足见诚意,自己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经过了这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