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回来了。”少年的声音很轻,透着病乏,但是比昨晚完全发不出声音好多了。看到杨九,少年有了明媚的笑意。这样的笑容可谓少见,让杨九一时有些愣神。心想,看来通过昨晚,这小子对自己自然了不少,至少不是低眉顺目大气不敢出一声了。
“哎呀,我睡了多久了……不知道饭菜凉了没有……”轻尘有些惊慌地自言自语,动了动肩膀想要起来的样子。
杨九讶异道:“你知道送饭过来了,怎么不吃?”
“轻尘,轻尘等公子回来……”少年一跟杨九对话好像又有些羞涩了。
杨九突然觉得心口有些柔软,笑意染上了一丝温柔。“以后就不用等我了,我这是专门为你叫的,你看,都错过饭点了呢。”
“轻尘,轻尘不敢了,下次,下次一定不会……”轻尘误会了杨九的意思,以为在责备他,神色惶惶。
杨九失笑,果然轻尘还是那个轻尘啊……
“我不是怪你的意思,这次是我没注意。我是担心你饿着了,傻小子。”杨九忍不住揉了揉少年的发顶,他突然觉得之前一直看不惯的软弱,好像也不是太糟糕了。已经形成天性的东西,内在可能永远也不会变了吧,可是不适合生存的柔软和美好,总要一个坚硬的外壳保护自己,但是不着急,慢慢来吧……只希望这小子早点领悟到了。
轻尘被杨九的大手揉得脑袋有些发蒙,但是独守空房一上午的小抑郁好像都在这一刻释然了……公子说他担心我呢……
叫了小二热好饭菜,杨九把东西都摆到了床边,再一次开始了投喂活动。少年的吃相非常秀气,一点残渣汤水也没有落出来。
“对了,你昨晚为何只盖了一角被子?”
轻尘一愣,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没有沐浴,怎么能污了公子你这么好的丝绸被子呢……”
没有沐浴是为何,自然是他初来乍到不好意思问小二要热水了,也怕给杨九添麻烦。他没有说,但杨九也多少能猜到。
杨九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那一瞬间有些五味陈杂的酸涩感。不过这种感觉也就是一闪而过就被他抛到脑后了。
“这被子我用不上,你随便折腾,反正住宿费给了的。还有,要什么就说出来,是不是给别人添麻烦别人自己会判断,你看,你自认为的懂事有时候反而会造成麻烦。记住了吗?”
轻尘咬唇,情绪低落地哦了一声。
杨九勾唇一笑,不再多说,专心投喂。
然而杨九自认为和谐的静谧,轻尘却好像有些不适,沉默了一会儿,他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了。
“公子不吃吗?”
“我吃过了。”
“哦……”
不善言辞的他在面对杨九的时候总是懊恼不已,就如此刻。可是他不知道,就是这样的对话,简单却也温馨。
轻尘被体贴得一直小脸红红。一边贪恋这种温存,一边又警告自己莫要肖想,真是甜蜜而折磨。
喂餐结束。杨九为少年擦了嘴,掖好被子,等那小二踩着点将东西收拾走了,房间内便又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轻尘以为杨九一定马上就又要离开了,虽然还是有些失落,可是想到杨九专程过来照料他进食,就已经觉得很满足很开心了……
他没想到,杨九竟然就躺在凉席上睡觉了。
应该是困了吧……恩,只是因为困了。轻尘这样告诉自己。
实际上杨九倒是很精神,昨夜虽忙碌了几乎一整晚,但是早上睡那一会儿却是深度睡眠,什么都补回来了。这会儿他假寐正是在“看”书,顺便想一下怎么确认自己对月弦的感觉。
一个时辰后,杨九又过去找月弦聊了一会儿,将自己上午发生的事当做笑谈讲给了月弦。顺便问了一下朝廷的情况是怎么回事,这些事他也不好找别人打听,否则他实在不指望月弦这个两耳不闻他家事的神仙能知道多少。
这让杨九有些怀念离歌那家伙,知道得多,尤其是一些秘辛,而且又敢说,不会像段飞他们一样拿天威做借口避免祸从口出。再有,离歌本来就把他当山里冒出来的,他问什么常识性的问题也不会多得他半分注意了。
但好歹,杨九从月弦主仆三人嘴里还算了解了一些大概,再经过他的推测,也算是明白了朝堂的情况。
当今天子名为安陵烨,原来的七皇子,一个不受宠且早年丧母被认养在皇后,也就是如今的太后膝下的弱小皇子。登基不过三年,展现出的手段和君王气魄都不容小觑,这让三年前谁都没有将其当做一回事的人刮目相看且忌惮不已。韬光养晦一说众人心照不宣。
同时,也正是安陵烨的能力放到了明面上,这才得罪了太后。
太后安茹雪,本来有两子一女。大皇子,也是太子的安陵宸,文韬武略,毫无疑问的最佳继承人,却在三年前的皇子夺权战中殒命。安茹雪大戚,然也只能将希望放在不成器的次子九皇子安陵佑身上。更加离奇的却是,这九皇子不知突然起了什么意竟偷偷跑出帝都,一月后,又一具棺材被迎进了皇陵……
亲子接连丧命的消息几乎让安茹雪崩溃,但是她决不能让别人坐上那个位子,让别的女人占着太后的位置夺去属于她的权力!然后,安陵烨便被推了出来……
最初大半年,安茹雪垂帘听政,只感觉一切尽在掌握。然,等她发现的时候,幼帝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