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轻尘的脑子已经被这句话刷屏占领了。
“杨天胤?”战无涯试探着叫了一声。
神奇的,轻尘好像紧张过头反而冷静了下来。听着战无涯的声音,他突然想到,如果就这样不应声,这人会不会就以为主人家不在然后自己走了?
但轻尘显然还是太嫩了,在他屏息以待一分钟后,他便惊恐地发现这人竟然在推门!
轻尘想都没想,用他从未有过的速度冲上前去,挡在了已经开了两拃宽的门前。大张的手臂就像母鸡护仔一样,但那泫然欲泣中透着两分视死如归的表情实在没什么震慑力。
战无涯虽然听到了脚步声,但是显然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一个愣神,却是没有再破门而入了。不过他要闯空门的意图暴露无遗,却一脸坦然的模样,若是杨九在这里不知道又要怎么埋汰人了!
“你是?”战无涯明知故问。
“奴…我叫轻尘,是公子的,书,书童。公子,公子现在不在,你若,若有事,可以留个口信,待公子归来,轻尘,轻尘定然告之。”轻尘强作镇定,结结巴巴说完这句话。
“哦,我可以进来等天胤吗?”战无涯称呼亲近。
轻尘死命摇头。“公子不让生人进门的。”
战无涯朝门气地点头,然后便离开了。
轻尘没想到这么容易,直到战无涯走了有一会儿了才反应过来,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正要关上门,眼前突然又出现了一个人。
一身白衣,飘然而至。
月弦。
轻尘其实是不知道月弦身份的,只听杨九小月月这般亲昵地叫着。他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月弦,惊慌之余,更加觉得月弦这般的人物美好得让人不敢直视……只一眼,他便有些自惭形秽地垂了垂眸。
月弦只轻轻看了轻尘一眼,抬脚便进了门。轻尘得过杨九的话,自然不会拦着。
月弦这是第二次来杨九的房间,比起上一次来,干净整洁得让他有些意外,不过他觉得这显然是门口那个少年的功劳。
他并未作耽误,很快收回目光,径直走到床前,将手中布卷摊开,一排排银针便展露出来。
十指翻飞,瞬息间,月弦便扎下十来针,款款收手。
“你过来坐于此处,半个时辰后我会过来。”月弦对侯在一旁的轻尘吩咐到。
轻尘没想到月弦还是个大夫,正惊叹不已,突然得令,只顾得傻愣愣地点头。月弦施针的奥妙他当然看不懂,但是杨九对月弦的信任却是影响了他。
月弦微微颔首,然后便离开了。轻尘关了门,便按照吩咐坐在床边看书。
战无涯出了福悦客栈,并没有立即回自己的别院,而是去了客栈对面的酒楼,要了一个包厢。
盘坐,入定,锁定天字三号房,放出意念,开始探息。
“只有一个气息?”不一会儿,战无涯收了意念,喃喃道。
他倒也狡诈,过了一会儿,又探了一次,结果还是一样。这才收手。
说到底,他也是以防万一,并没有多么怀疑杨九,几次试探之后也就差不多了。再想起轻尘那明显还带着刚病愈的虚弱神态以及淡淡的药味,又放心了几分。
离开了酒楼,战无涯想,若是监视医馆药铺的人到明早还没有消息,那这神秘高手多半已经离开洛城了吧。毕竟按照知府的说法,以那人来无影去无踪的身手,想要离开洛城并不难。
不过,战无涯还是很难想象那个高手究竟有多强,哪怕真是无镜先生说的神子,可也毕竟是个人,一个人再强,难道还能飞天遁地呼风唤雨?!又不是上古传说中的修仙者!
像一些大门派和皇室、朝中大族,也有一些特殊的秘法,在不明其中奥义的外人看来,也很神奇,但却不是没有破解之法的。
说到底,未知才最可怕。这个神子装得越神秘,战无涯只觉得他越心虚。
不过,肯定也比一般人有意思多了。这要真的走了,还真有些失望啊……
战无涯,是个战斗狂。
还是个头脑和四肢都发达的战斗狂。
且说半个时辰后,月弦再次出现,取走了离歌身上的银针,交代一句已无事便又离开了。
接下来,便再未有什么意外发生。
…………
再说杨九这边,他叮嘱了轻尘,便与其他七人汇合离开了客栈,由段飞带着朝城郊走去。
“怎么去那么远?”杨九奇怪。
“这么多人我担心包厢里局促了,便想带大家去城郊。再早两月,那里可是踏青的好去处,如今草木葳蕤,避暑倒也不错。亭台水榭星罗,大家边歇边走,岂不意趣?再有一会儿,我叫的小厮送来吃食茶水,就更享受了!”
“啊,段兄果然会翔受!”这就是古代有钱人家公子小姐文艺而腐败的生活啊!杨九表示涨姿势了!
可是麻蛋居然跑这么远!啥时候能散伙?!
不提杨九心中的不满,这个计划还是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杨九呵呵两句,看了一眼消失在转角的福悦客栈,不再多想。
曹艳小姑娘从客栈出来便一直瞄着杨九,欲言又止。憋到现在终于忍不下去了,挪到杨九身边,有些忸怩地问到:“杨大哥,你和别人住在一起啊?”
杨九微笑点头。
“那个,那个尘儿是女孩子吗?”曹艳到底是直率的小女生,根本藏不住心思。
杨九总算弄明白这一路来那快戳死自己的眼神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