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七个精赤着上身的汉子,走到了白泽身边。喊道:“放开圣侠啊”,声音虽然颤抖,但喊得很大声,还拖出一声长长的“啊”字,有一些无助乞怜的味道。
轲山圣侠的颈部,己经被拉出了一道淡淡的红色印迹,七柄法剑极无耻地一次又一次攻击着下体。或许,再过片刻,那颗漂亮的头颅就会滚落。多宝天王鲜血纵横的脸上泛出一阵笑意,让他看起来更加的残忍而又阴森,任谁看一下他的脸,都会从脚底生出恐惧。
整个石头城,或整个大晋,谁还会在这个时候对商羊舞施以援手?谁还敢?!
听到这句乞怜般的呐喊,黑甲骑士十分的诧异,循着声音望去,先是不可置信的沉默,继而爆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哄笑,仿佛看到了世上最大的笑话。
那是七个普通人!七个石头城的百姓!手中捉紧了木棒或菜刀,双腿有些发抖,甚或被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好在眼神还算坚定,又喊道:“放开圣侠!”。
七个毫无修为的人,站在杀意森森的数千甲士面前,还拿着菜刀与木棒,作出要殊死相博的样子,这,确实是一个大大的笑话。
没有人搭理他们,准确地说,是没有人屑于去搭理这七个自不量力的蠢货。
既然有人要找死,那么,就让他们痛快地去死吧。
站在前排的黑甲骑士傲慢地举起了弓箭,这也许是自己平生最轻而易举的射杀。就好比最厉害的猎人,对着一窝还未开眼的幼兔举起了弓箭。。。。。。
白泽身边的那个蒙面入神境,离这七个大汉最近,只要一抬手,这七个不知死活的笨蛋就会化为齑粉。蒙面人没有出手,平静地看着他们,眼中满是惊诧,甚戓还有一点点的尊重。
但,箭沒有射出,那七个人自然也没有死。因为整个石头城如一锅沸腾的烧开的水,到处都出现了人声,都是同样的四个字:“放开圣侠!”。
大军押阵,这座城本应保持恐惧和安静,悄悄地躲起来,偷偷地张望,才应该是这座城的正常反应,经过白石宫数千年的抚慰和镇压,经过大晋官衙数百年肆无忌惮的欺凌与盘剥。这座城的懦弱己经举世闻名。
这样的一座懦弱之城,却齐声发出了怒吼,数十万人的怒吼:“放开圣侠!”除了雄浑的男声,还有尖厉的妇女的声音,以及稚嫩的童声。数十万道吶喊汇成洪流,驱散了仁德街的寒意,驱走了那七个人的羞怯。
声音过于巨大,让人感到这座城在颤抖摇晃。
张公公策马而出,放开修为,声如尖而细的雷霆:“此贼乃朝廷重犯,敢擅出家门者,死!”然后,手一挥,七支长箭破空而去。。。。。。
箭与那七人距离太近,不过五十余步,所以很快,很准,力量很大。那七个壮汉甚至来不及挥动木棒格挡一下,就被射穿了咽咙,倒飞出去,仰面倒地而死。
这是最常用的杀鸡赅猴的手法,任何一个合格的官员都会熟练运用的手法。
鸡死了,而且死得很惨,那么猴呢?猴们还敢出来吗?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七人的鲜花流到千万树的泥土之中,这梨花会开到白中带一抹刚烈的血色吗?商羊舞的石头城之行,会不会是那一夜唤醒千万树的春风?
仁德街出现了许多的人,从石头城的每一个角落涌了出来。仿佛蚂蚁离开了巢穴。簇拥着,沉默地来到了宽阔的长街,长街因而成河,人流的河。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绝望过后的悲愤与决然:“你们欺人太甚,我们不想活了。”
世上最令人恐惧的是什么?不是教宗的玄功无敌,不是佛宗的手眼通天,也不是帝皇的惊天一怒。而是最最平凡的那些人,在活不下去之后,很干脆地不想活了。
他们已经失去乞怜的兴趣,连惨叫痛呼都不愿意发出了,因为沒有人在意他们的声音,只会把那些乞怜与痛呼当成世上最搞笑的笑话。
于是沉默,走到了敌人的对面,手中拿着石块,菜刀,木棒,对敌人发出死亡的邀请:“我们不想活了,那么,就一起死吧。”正如仁德大街上数十万沉默的石头城的百姓。
以数十万对数千,那些黑甲骑兵被包围得严严实实。连墙头跟厔顶都伏着不少准备投掷石头的孩童。
张公公脸上敷了一层白色的粉,汗水流下,洗掉白色的粉,露出比****还要白上三分的惨白肤色,有如死尸一样的颜色。如果能猜到杀鸡赅猴换来的是这种结果,张公公一定会拿出最大的耐心和真心去说服那七个人。可惜,时光不能倒流,七个死人带来了数十万活人。
那七个人被人扶了起来,眼犹圆睁,死死地盯着张公公。张公公努力挺直腰杆,厉声道:“这是要公然谋反吗?”
回答他的是一阵石头雨,夹着数百把菜刀,甚至还有臭到令人发狂的鸡蛋。
张公公是一名修行者,境界不低的修行者,全力施为之下,还是中了几块石头,以及数枚鸡蛋。于是看起来有些惨。他咬咬牙,看着身边的骑兵统领,怒道:“你在傻看什么?”
骑兵统领不是在傻看,而是完全看傻了。以至于没有及时保护位高权重的张公公。
多宝天王受到了极大的干扰,离杀死商羊舞只一线之功,因为商羊舞的脖子已经浸出了一丝鲜血。多宝天王咬断了舌头,仿佛吐尽了全身的鲜血,眼角的血流得快了许多。射日弓在商羊舞的脖子上来回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