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洗好的勺子来到外面,他笑着重新舀了一勺送到颜言嘴边,“你就尝一下,看看好不好吃。”
颜言再次将馄饨打掉,瞪着眼睛怒喝,“我说了我不吃!”
唐震重新捡起勺子,看了看她,没说什么,转身再次朝卫生间走去,走着却小声的嘀咕着,“味道其实很好吃的,买的时候我尝过的,跟你妈妈以前做的味道差不多……”
看着他的背影,眼泪突然就氤氲了颜言的双眼,视线里,这个男人的背影不再挺拔,步伐不再矫健,她认识的他是那么的不可一世,那么的威严高大,一句话就能掌控一个人的生存,他也有老的一天,他终于老了!
在监狱里,她每一天都在盼着,盼着他死,盼着唐天宇唐天爱死,盼着聂霆炀死,盼着所有伤害她的人都死掉。
可是这会儿看着他忽然不再高大挺拔,不再健步如飞,她忽然很害怕死亡,妈妈走了,这世界上少了一个跟她有血缘关系的人了,虽然她恨透了他,可是她的体内却流淌着他的血液,他是她的父亲,她的爸爸。
如果有一天,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人跟她有血缘关系,她才是真真正正的孤单。
护士说从昨天是他把她送来的医院,从检查室到病房,他一刻都没松开她的手。
她因为过度惊吓一直昏迷不醒说着胡话,他就一直在她耳畔跟她说,言言不怕,有爸爸在……
护士说他就这样在她耳边,说了一晚上,连医生和护士都担心如果她再不醒来他会发疯的。
上午马倩和王嘟嘟来看她,也说是他派来的人救了她,要不是他,她也许已经没命了。
可她醒来的时候,第一个看到的人却是聂霆炀。
对于他为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情,她只能说,他这是在弥补,弥补对她的亏欠,想要她原谅他,接纳他,这辈子都不可能。
唐震再次从卫生间里出来,这一次摔在他的脸上的不是勺子,而是那碗馄饨。
“小姐!”唐力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从外面重新来,愤怒地瞪着颜言,“你太过分了!简直不可理喻!”
她回道:“是他自己自讨没趣,怨不得了任何人!”
“你--”唐力气得眉毛竖立,却干瞪眼拿她没办法。
“别以为这样做了我就会原谅你,我妈妈死了,我坐了四年牢,可现在唐天宇和唐天爱却活得好好的!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你爱我妈妈的方式吗?凶手逍遥法外,你却无动于衷,我被人冤枉坐牢,你却视而不见,这就是你作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所做的事情吗?唐震你听好了,这辈子你都休想让我问你叫一声爸爸,你不配!”
面对女儿的一声声质问,唐震无言以对,他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该说什么,他确实不配,做丈夫的时候不配,如今做父亲依然不配。别人的女儿他尚可全心全意的对待,可他自己的妻女……
是他自己亲手将她们逼到了如今的境地,一切都是他的错,他才是那个罪魁祸首,最不该被原谅的人。
当真正的明白这个道理,他忽然觉得自己活着都是一种罪恶,他罪孽深重。
“……”嘴巴张开又闭上,他始终还是没有找到自己的声音,似是做最后的诀别,他深深地看了女儿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先生!”唐力瞪了颜言一眼,追出去。
病房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颜言屈起膝盖,紧紧地抱着自己。
妈妈,如果你还活着的话,你希望看到这样的局面吗?
……
颜言的身份正式曝光,她是唐氏集团董事长唐震的亲生女儿,未来唐氏的唯一接班人,又是聂家大少爷聂霆炀的隐婚妻子,目前就读于a大商学院。
无数人羡慕她的幸运,从灰姑娘一跃成为了公主,可没有人知道,她想要的只是一份平淡安定的生活,无需大富大贵,只求平安健康。
这样的曝光对颜言来说太突然,尤其是给她的生活带来了太多的麻烦。
无论去哪儿,那些保镖总是如影随形,她觉得自己这不是被保护,这种无时无刻被人监视的感觉简直就是坐牢!
“聂霆炀,你能不能把你的那些爪牙都撤了?我烦死了!”在医院住了一周,今天她出院,聂霆炀要做手术不能陪她,就派了一群人“陪着她”,她要去学校,他们非要跟着,这样跟着她怎么上课?简直令人抓狂!
这边,聂先生正在看病历,漫不经心地对着电话道:“太太,为了避免上次的事情再次发生,这样做完全都是为了你好。”
“好个屁!我这跟被人监视有什么区别?我不管,你必须把这些人都撤走!”
“好太太,不闹了啊,先生一会儿还有个手术要做,暂时不跟你说了,拜拜。”
“聂霆炀!”看着挂断的手机,颜言气得乱跳,转过身恶狠狠地瞪着身后的一帮人,“你们都不要跟着我!”
不管她怎么的发飙,怎么的嘶喊威胁,这一群人都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全心全意地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最后颜言自己闹腾累了,不闹了,无力地在蹲在路边,双手捧着脸,像个小可怜虫,以前在监狱里的时候没有人身自由,如今出狱了,依然没有人身自由,她的人生怎么如此的悲惨呢?
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她嚷道:“我饿了,我想吃东西。”
为首的组长恭敬地上前,“太太,您想吃什么?去哪儿吃?”
颜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