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残天羡也是有人情味儿的,某女子心里别提有多欢喜了。
翌日清晨,玉花湮醒的特别早,也可以说她压根就没睡着。
掐准了酒鬼老头和谷吟风交换看着她的时辰,她一心要出“云苑”看看。因为她总隐隐地觉得这回醒来以后的桐琴玉家怪怪的,不只是一点儿的怪!
蹲伏在窗子里,伸出半个头,正见酒鬼老头在外面摇着已经空了的酒葫芦。想来无酒不欢的老头要去的地方应是客盈门,别地儿的酒不纯,他定是看不上的。
而这时,谷吟风大抵还在给她煎药。一想到这儿她就傲娇,能劳动堂堂“雁荡谷小神医”亲自熬药的人,怕是这天下除了残病连天的她,也没谁有这能耐了。
“小姐要去哪儿,奴婢为您带路。”才出云苑不到五十步,身后一道脆生生的女声吓得玉花湮浑身一颤,回眸望去,却是个生面孔。
“青音,我要去看晓晓…和沐蕊。”
此时,为了不惊动院子里面的谷吟风,玉花湮只能低声似是不悦的神情扫了身边的女婢一眼,想来在这玉家大宅里奴婢都是经历过严苛主子“调教”的。对于她这神情,女婢应当知道自己该如何。
玉花湮倒是希望她也有残天羡那迷倒人却不为人知的本事,现下她对自己也甚是抱歉,左右也是遭一回罪、费一次脑子。她怎么就没安心好好和残天羡学一学呢?
本来“青音”的路玉花湮也是驾轻就熟,根本用不着什么引路。但无法,她是梅婉心呀!带路就带路吧。反正都一样。
玉花湮思虑完这些以后,才注意到这个眼生的女婢并没有立刻走在前面为她引路。从她一闪即逝的迟疑中,玉花湮看出其中有问题的意味。
“怎么?是沐蕊不想见我,还是晓晓不想见我?”玉花湮的脸色始终是冷的,因她深感“以和为贵”的做法没给她所期待的发展带来什么成效。
“不…奴婢这就带您去。”
女婢结巴了一句,转身就引着玉花湮往前走,前面走得很慢。似在拖延,一直到“青音”与“熙宁”的分岔路口。她的脚步略有停顿,转向不是青音,倒是熙宁。
玉花湮默不作声地跟了这么许久,一直到此时。她的脚步微顿在分岔路口上。不闻玉花湮跟着她的脚步声,女婢显出瑟瑟发抖地样子向后看。
见她如此,玉花湮也机警地向四下望了望,并没有三年前忽然出现暗袭了她的人。
她心下纳罕道:玉家的人不说我都见过、也是十有*的,这丫头看来眼生得很。若不是受了谁的指使刻意将我引来,为什么她会有意将我引向熙宁?又为何行事鬼鬼祟祟、畏首畏尾的?
“到此处我认得路了,去忙你的吧。”玉花湮深觉玉家的气氛不对,好端端地为何偌大的院子里,连常日里来来往往的下人除了眼前的。一个都没有?
令玉花湮没有想到的是,方才还是谨言慎行的女婢竟是直接向她福了一下身,连句话都来不及说。欢欢喜喜地跑开了。
她一面大步地走向青音,一面心下大惑不解:难道这青音中有妖怪不成?做什么吓得跟没了魂似的?
直待玉花湮独自来到青音外面,她不禁被眼前凄凉的景象震慑住了。
不过是短短的三个月而已,往日也算得上春意融融的青音,居然蓬草丛生。
若不是她以往经常和哥哥一起出入这里,怕是连她也会以为此处只不过是个荒郊野外的废弃小院。说是小院还是客套,此番看来尤甚鬼宅。
穷其重生前后。玉花湮都没见过这景象,如此一来她不禁觉得龙麟对她不错,起码他将她弄得遍体鳞伤不曾使人把她扔到与之相类的冷宫去。思及至此,她是不是反而要谢他,给她一个痛快的了断?
她前进的步子有些顿挫,打了个冷战,不知该不该再往前走。
她心中有一个声音一直在问她,如此荒凉的院落怕是已经荒废。哪里还会有人住在里面呢?
可,她转念一想似乎又有什么地方不对。
比如,若是这院子里真的没有人住了,那个女婢为何不痛痛快快地对她言明,反而拖拖拉拉之下,还是将她带到了那个路口,自己却不敢向这边来。
玉沐蕊和玉沐晓还住在这里?
这个令玉花湮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的想法冒出来以后,她连连对自己摇头。就算程氏和徐氏再怎么嚣张,再怎么容不下玉沐蕊和玉沐晓,玉桉木不是还在么?怎么会容许两个女儿住在此处?
所以,玉花湮不由得转回身想要离开青音,去别处寻找两个没娘疼的丫头。
但就是这时,她听见背后的院子里发出什么东西在草丛中来回穿行的窸窣声响。
她没想回头,因为她本能自保地不想去接近危险。可她还是回了头,她心底终究是疑惑的,疑惑她沉睡的三个月里,玉家为何发生了这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绝不是小动物穿过草丛的声音,鬼使神差地一步步走近院门。
因为几个月未出门本就白皙的素手更加纤瘦,指尖将碰到院门的一瞬,丛生的杂草后面,一张污秽不堪的脸惊现在她的面前。
突现的面庞让玉花湮看不清仅是隔着一道门那边的人究竟是谁。无异于看见了精怪,她的身子不由自控、下意识地向后倾倒踉跄好几步。
“蕊儿?”
没像他人见这一幕便落荒而逃,就算是方才吓得不轻,玉花湮觉得院中与她对视的那个蓬头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