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是实实在在的硬木箱子,不似被装进黑布口袋里的慌乱,假意被对方迷~昏的玉花湮冷静地躺在箱子里面一动未动。
这么巧,独活不在她身边,残天羡也不在她身边,掳劫的人再次出现?呵,这一回又是谁?难道如此老套的伎俩他们就这般屡试不爽么?
“兄弟,我以为你是要打劫大户人家的千金
!你劫这么个小姑娘做什么?”箱子还在有频率地晃动着,一个大汉的声音瓮声瓮气地传进来。
玉花湮原还淡然地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她本以为掳劫她的是残天羡、亦或是乾墨、贝爷等人的手下。只是现在冷不防听见这么做事缺根筋的家伙开口,她是不是又漏算了什么?
长出一口气,她好想为自己抹一把辛酸的眼泪,可她却可悲的发现自己此时连一滴眼泪也掉不出来。
哎~她好歹也是个女子,一个小姑娘,为什么就是不觉得心惊胆战了呢?!
“大哥的眼神儿不济,这个死丫头可是个抢手的主儿!”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箱子外面又传来另外一道声音,这声音虽也是憨声憨气的,倒是一下子引起了玉花湮的注意。
她神觉自己现在似乎深处梦境,不然怎么会听见这个人的声音。
“好歹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墩子老弟就是比我们这群粗人有见识。”那大汉盲目崇拜的嗓音再次响起,就像晴空划下的一声闷雷,直直地劈在了她的身上。
墩子?世上不会有这么巧的事,那声音、那名字,果然不是她听错了!
玉花湮顿时觉得呼吸都开始局促,她是得有多倒霉,才会在桐琴遇见吴妈妈的儿子?
起初还以为是巧合的她忽然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她的脑海中突然流转回刚才墩子说过的话。
蠢钝如~猪的奶娘儿子怎么会三年不见就变得如此有谋略?
她才不相信吴妈妈母子会因三年前哥哥设法驱逐他们的事,苦苦寻找到她,然后谋划良久,刚刚觉得时机成熟了,才伺机下手。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根本就是受人指使,一个蠢材带着另外一群蠢材,才会有了她此时这种笑话一样的危险处境。
……
玉花湮只一心思量着自己的处境,却不知与此同时独活已将客盈门周边的街道翻了个遍。
这时,他正跻身于一处高墙之上,四下里注视着可疑的人物。
终于,他回视街道上的百姓动向时候看见了白天那些让他觉得举止怪异的壮汉。只见他们抬着个不小的木箱,正向出城的方向走去。
天色已晚,抬着个碍眼的木箱出城?
“人呢?”残天羡的声音忽然飘入独活的耳中,微茫的夜色中,就连街上的灯笼光亮也使人心下发寒。
“恐有不测,我寻了许久,杳无音信。”
独活方才返回玉家就是为了找残天羡问清楚,谁知道他那时也是孩子闹别扭似的,一反常态没理他。现在独活的脸色比这渐渐深邃的夜色还黑,之前还在眼前的壮汉们已经走远。
残天羡的右手食指已经搭在唇畔,他的腮还未鼓起,手就被独活扯离嘴边
。
“你还嫌不够乱么?我说了,师妹就是因为你手下的人做了什么令她寒心的事,才生你的气的。”
独活已经许久没对残天羡说上这么多话了,他恨恨地看着素日里雷厉风行,遇上小师妹的事就怪怪的残天羡。从小他就不服气残天羡能得到师父的青睐,直到今日小师妹狠下心不理残天羡,才终是于残天羡面前扳回一城。
“别随便臆想。”残天羡先是无所谓独活“胡诌”地说了一句,而后食指再次凑近唇边。
“是她亲口说的!”
独活的话音止住了残天羡的动作,他星眸微瞠地注视着独活,似是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到一点儿小孩子恶作剧的痕迹。
独活深呼一口气,仿佛是对残天羡的“刚愎自用”有些无奈,“她问我孤鸿是谁,我以为她只是好奇,便实话实说了。她听了以后很伤心,问我你是为了什么事,要舍她的命。”
听了独活一席话,残天羡暂时地沉默了,他直视着独活,反问道:“你也和她想的一样?”
“我是看你不顺眼,但你的为人我比风师兄更清楚。若是对你疑心,也不会将这些事说与你听。”独活孩子般的稚气模样骤然消失,换上的都是成熟稳重的大人目光。
“她素来行事谨慎,断不会……”残天羡闻声脸色稍缓,他双眸微敛,垂首之间鼻翼翕动了几下,但仅是这一瞬,他的话便半途止住了。
独活不闻话音完整,就仰首看向他,真实地从他脸上看见意外的神情,独活的心也跟着一沉。
而后,独活紧张地对他发问,“你不曾命令过,难道是惊鸿瞒天过海了不成?她也敢?”
“该死!”残天羡低咒了一声,紧接着就向四下回望了几下,好像在寻找玉花湮的下落。
“你在找刚才那几个壮汉?”独活静观残天羡十分反常的大动作,不禁大胆地试想着问出口。
闻言,残天羡皱起了眉头,表情似乎是“你知道”的意味。
独活重重地颔首,之后就纵跃起身走在前面,他就觉得那些人有问题,还好他方才看见了他们的去向。
二人追到城外,天色已经黑透了。
直到远远地看见火把的光亮和听见铁锹拍实浮土的声音,残天羡和独活才终于寻到那群人。
“墩子老弟,咱们将人埋了,你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