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三贵猜到了二哥的意思,他定是怕自家有好事只掂记大房一家,忘了他们。便给吴氏使了个眼色,吴氏还没明白什么意思。
钱亦绣搞懂了,拉着吴氏进了他们的卧房,让她裁了几尺棕色细布给钱二贵做衣裳,又让她拿了一个小银锞子出来送给钱二贵。
钱二贵收下布,还不好意思收银锞子,“那是银子,三弟留着慢慢用。”
钱三贵劝道,“这东西也值不了多少钱,就是玩个稀罕,二哥拿着便是。”
钱二贵笑mī_mī接过小银锞子,把玩着这种有钱人家才有的稀罕东西。
钱老太见了这一幕也高兴。一般的父母都偏疼最弱的子女,如今三房好过了,她又有些心疼这个老实的二儿子了。二儿子、满河孙子都好,就是唐氏那个败家婆娘讨嫌。
晚上,钱三贵又留老太太和钱二贵在家里吃了晚饭,还喝了两盅。
吴氏做的醪糟好了。
三十日这天天刚蒙蒙亮,钱亦绣就和吴氏、钱满霞起了床。
夏天亮的早,尽管才寅时天边已经有了鱼肚白,笼罩在清雾中的蔷薇花上挂着点点露珠。还有些迷迷糊糊的钱亦绣来到院子里,做了做伸展运动,跳了几跳,才彻底清醒。
她们今天要做蒸蛋糕带去县城。昨天吴氏在绿柳村买了两斤牛奶,怕放坏还用盆子装好放在凉水里镇着。
鸡蛋、上等白面、白砂糖、油,还有昨天才在镇里买的两套共十二个盖碗作模具。
为了去掉鸡蛋的腥味,没有白醋,只得点了两滴家用醋,不知道味道会如何。
等天大亮了。蛋糕就蒸好了,共蒸了四锅。四十八个小蛋糕黄黄的,胖胖的,泡泡的,看着都喜人。
这种蒸蛋糕,就是前世的许多人都做不好,一个细节处理不当。不是不好吃。就是蒸出来像蛋饼。当初为了做好这道小食,钱亦绣费了许多劲。
因为盖碗有限,每锅还蒸了几个用小土碗装的蛋糕。盖碗装的蛋糕好看。就送人,土碗装的蛋糕自家吃。
松软香甜的蛋糕得到了全家人的喜欢,包括猴哥和奔奔跳跳。大山真是一个伟大的母亲,它看到儿女们喜欢。自己的那个也给了它们。
钱亦锦小朋友香得差点把舌头吞进去,直说。“这蛋糕比县城里的点心还好吃。”
钱三贵也说,“何止是县城,爷走南闯北这么多地方,连京城都去过。也没吃到过这么松软好吃的蛋糕。”
或许是好久没有吃这东西了,钱亦绣也觉得美味无比。
吴氏诧异地问,“绣儿咋会做这稀罕蛋糕?”
钱亦绣不要脸皮地说。“绣儿没事就瞎琢磨,就琢磨出来了。”
她看看没有发言的程月问。“娘,好吃吗?”
“嗯,好吃。味道有些像奶油松黄卷儿,就是长得不像。”程月边说,还边用帕子擦着嘴边的蛋糕屑。小娘亲极注重仪表,不像其他人嘴唇弄上渣屑了就用舌头舔。
虽然大家都对从来没听说过的奶油松黄卷儿极感兴趣,但怕程月再犯病,也不敢多问。
钱亦绣也不时伸出小粉舌头舔着嘴唇,大口吃着。
真好吃!
程月皱眉说道,“绣儿,你又不是奔奔和跳跳,咋紧着用舌头舔嘴呢?娘给你做了几条帕子,用帕子擦。”
她这么一说,连钱三贵都红了脸,赶紧掏出帕子擦嘴巴。
晨时三刻,一身新衣的钱三贵怀揣五百五十两银票,几两碎银子,带着小兄妹走出了院门。他们要去县城,送东西的同时去牙行一趟,想买些田地,再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下人。
猴哥被两块蛋糕收买了,很乖地没有撵路,跟大山一起在家里看家。
小兄妹又跟程月说,“娘莫担心,我们跟爷一起去,下晌就回来。”
在程月心目中,钱三贵是这个家最厉害的人。小兄妹跟他在一起,她就放心。嘱咐道,“你们早些回来,娘想你们。”
他们走了,吴氏就必须留在家里,光一个钱满霞陪程月大家都不放心。今天要带六小坛子醪糟,三盒草编食盒的蛋糕,所以吴氏得把他们送到村北头的牛车上。
钱老太知道儿子今天要揣着银子去买田,就没有去他们家,而是一大早就在钱家大院门口守着。大房一家人都挺纳闷,问她她也不说。
她见三儿子一家路过这里,赶紧跑过去上下看看儿子,紧张得不行。还悄声问,“就你们三个不怕人抢了?用不用让你哥哥侄子跟着去?”
钱三贵笑着摇摇头说,“无事,娘别担心。”
钱亦锦笑着低声说,“本来无事,人家一看太奶的神色就有事了。”
老太太赶紧说,“哦,是太奶的不是。那你们快走吧,太奶马上回家。”
钱三贵又让钱亦绣把特地给她带的几个蛋糕递给她。
她从钱亦绣手里拿过蛋糕,却看着儿子和重孙子笑说,“老太婆没白疼你们,有稀罕吃食了还想着我。”
今天逢集,坐车的人比较多。村民们看到钱三贵三人都满脸堆笑地打着招呼,“钱三哥,带这么多东西去县城卖?”
“不是,”钱亦锦抢着回答,“我们要去保和堂,张家老太太喜欢吃我娘做的醪糟,我们送几坛过去。”
该显摆的时候必须显摆。
钱三贵笑着拍拍孙子的头。别看他表面轻松,实际上手心都紧张得出了汗。
到了县城,祖孙三人叫了辆驴车,把东西搬上去走了。
赶车的伍大爷同还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