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过最外面的那座高山,前面就是一座座连成片的刀劈般的石峰了,那些石峰高耸入云,山顶上的积雪终所不化。
再走一段路,就该过山洞了。过了山洞,那边会更冷,山路也更加崎岖不平,路上的积雪也会多起来。
钱亦绣让猴哥把自己放下来,几人在一处背风处生了一堆火,生火的几根木头和几块炭,还是从家里带来的。
烧了热水,把饼泡在热水里吃了,又开始进发。
往左走,来到第三个洞口,点上火把。猴哥示意梁锦昭或是无名背钱亦绣,进入洞里,它要全神贯注注意洞里的情况。钱亦绣又不像小时候,个子矮腿短,狗狗就能背。
无名红着脸摇摇头,他是和尚,不能近女色的。
梁锦昭一阵欣喜,挺身而出,说道,“我背。”
钱亦绣摇摇头,低声道,“我自己走吧。”
她刚举着火把走进洞天,吓得头发都差点立起来。洞壁上,密密麻麻挤着许多蝙蝠。好在它们正在冬眠,若是吵醒了,他们可不容易过去。
她原来当鬼的时候,这个洞里什么也没有啊,十几年的变化太大了。
她又倒回来,表示愿意挂在梁锦昭背上,大家悄悄的,以最快的速度走过去。
他们进入洞里,为了以防万一,只有钱亦绣一人举着火把,其他人赤手空拳随时准备战斗。看到洞壁上数不清的蝙蝠,连梁锦昭和无名都吓了一跳,以最快的速度往外走着。还不敢跑,怕跑步有声响。
梁锦昭和无名个高腿长,钱亦绣要用两刻钟的时间,他们用了不到一刻钟就走出了山洞。出了洞口,重见阳光,所有的人才大松一口气。
钱亦绣道,“放我下来。”
梁锦昭的手用力捏了她的腿一下,说道,“别任性,你看看地下。”
地上铺着厚厚的一层积雪,在阳光的照耀下,煜煜闪着白光。钱亦绣也知道,在这厚雪下面,有些是石头,有些是土地,也有些是石头与石头之间的缝隙。不小心踩入缝隙,就容易把脚崴着,甚至滚下山去。
猴哥走在最前面,手里拿了根棍子不停地试探着。它还聪明地向梁锦昭和无名,以及闪电、银风比划着,让他(它)们走它走过的脚印。
走了一段路,来到一条陡峭山路前。这条路非常陡,大概呈六十度,又都是石头组成,上面铺着一层雪。若手没把好,或是脚没蹬稳,都容易摔下去。
无名示意他来,他把绕在腰间的一间铁链取下,铁链的顶部是一个大铁爪。他甩了甩铁链,把铁链上的大爪子甩到了上面的一块大石上挂牢。猴哥和无名、钱亦绣、梁锦昭便拉着铁链往上爬去。
猴哥看到一块突出的石头,便会把石头上的积雪抹干净,闪电和银风就会往那块石头上跳。钱亦绣暗道,大概上次猴哥领着白狼大山它们冬天去洞天池,就是这么过的。怪不得那次去了后,就没敢冬天再去过,原来这么危险啊。
他们爬到一块好站立的大石上,无名把大铁爪收回来,又甩到更高的地方。如此甩了几次,他们才把这段路过完。
过完这段路,也就到了最危险的盘山路。钱亦绣最怕,最怕的,就是这段路。窄窄的路高低不平,上面堆着厚厚的积雪,右边的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此时的阳光虽足,却没有一点温度,而且寒风呼啸,还似乎要把她吹下崖去。脚下的雪地也滑得要命,钱亦绣已经不敢站立着了,而是蹲了下去,身子靠在左边的石山上不停地抖着。
梁锦昭也蹲了下来,一只大手把她的眼睛捂上,说道,“不要动,不要怕,我在这里。”另一只手把她搂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而不是冰冷的石山上。
猴哥刚想走,被无名拦住了,他又把铁链解下来,把大铁爪扔向前面的一块巨石。等铁爪挂牢,又把另一头的小铁爪在这边的一块石头上挂牢,才示意猴哥拉着铁链走。
猴哥边走,边用脚把石上的雪巴拉掉,让石头裸露出来。它走到挂铁爪的巨石旁,闪电和银风又走过去,接着是无名。
只剩钱亦绣和梁锦昭了,她是不走也得走。她直起身来,拉着铁链慢慢向前走。梁锦昭走在她后面,不停地说,“嗯,很好,就这样走……慢点,慢点,采那块石头……”
突然,钱亦绣的脚下一滑,她“啊”地一声,整个人滑了下去,跪在了石头上。若不是她紧紧拉着铁链和梁锦昭快速地拉住她的衣裳,她已经滑下崖去了。梁锦昭抓住她的衣裳一使劲,又把她拎得站了起来。这一个变故,把那一头的猴哥和无名等人也吓了一跳。
又疼又怕,几近崩溃的钱亦绣失声哭了起来,浑身颤抖着贴紧石山站着,腿有千斤重,根本走不动。她觉得,这是她两辈子加起来最糟糕的一次体验了。
梁锦昭拉着铁链越过她走到她的前面,低声安慰了她一会儿。接着,一只手拉着铁链,一只手拉着她,连哄带劝,小心冀冀地走着,才把她带到猴哥等人的身边。
无名又把铁爪收回来,甩向前方的一块大石,他(它)们又如刚才那样过去。终于到了那个用岩石挡着的洞口边,猴哥把岩石挪开,钱亦绣第一个爬了过去。一过了这个洞口,便来到安全地带。右边不是悬崖,而是许多大石垒成的石山。
松懈下来的钱亦绣已经站立不稳,又是惊喜又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