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道士到了流求要做的事情不少,不仅仅要给远渡重洋的商队护卫们必要的必理慰籍,还需要教授当地土人,让土人能接受商会的控制。周铨很清楚,一个好的道士,可以胜过一百名商会护卫,故此,他才会在济州花费不少资财,为林灵素一脉修建了大小六座道观,延请道士来摸索如何改变当地土人。
经过一年多的时间,这些道士算是摸索出了一些经验,接下来就是去流求实践这些经验了。
此次流求之行,原本并不在周铨的计划之中。
他在收到余里衍的信之后,立刻意识到,这场契丹与女真人的战争,对他来说,可能是一个机会!
契丹立国比大宋还久,在辽东的统治已经颇有些年月,在其治下,人口虽然不象大宋那样迅速增长,但数量也不少。天庆元年的统计是一百四十万户、九百万人,再加上那些隐藏的户口、不被视为人而视为牲畜一般的奴隶,周铨估计辽国的人口应当有一千二三万百。
这其中有不少都居住在辽东。
女真为乱,辽东当先,耶律延禧胜利倒还说,若是此战失利,那么整个辽东半岛,恐怕都要面临着女真人的威胁,甚至被女真人乘势收入囊中。
到那时,辽东至少会产生数万乃至十余万的流民,这就是周铨的机会。
这些流民中,汉人和汉化了的契丹、渤海人居多,还有些其余各族,他们正好可以在流求立足,成为周铨所需要的第一代移民。
他们先占据沿海、沿河适宜居住之所,如果大食人能运来足够多的鬼奴,那么就驱使鬼奴去占据那些暂时难以开发的地方。
四月初十,周铨终于乘着玄鸟号抵达了流求。
“大郎,你怎么亲自来了?”玄鸟号刚刚靠岸,李宝立刻迎了上来。
半年未见这厮,这厮瘦了些,但越发显得剽悍,眉角上多了一道伤疤,发觉周铨盯着那看,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不小心……”
“哪里是不小心,分明就是起色心,他救了一个渔娘,瞧人家上眼了!”
李宝身边有人笑道,周铨愣了愣,瞪圆了眼睛。
转眼之间,自己已经二十,而李宝年纪与自己相当,也是二十岁的人啊,确实,该到娶妻生子之时了。
“是么,人呢?”周铨问道。
“回、回明州了,她家是明州的渔民。”
李宝的回答有些尴尬,周铨摇了摇头:“既然喜欢,你就该将她留下来……可知她家在明州何处?”
“啊呀,忘记问了……”
这一下,周铨彻底无语,这小子,看来是要注定孤独一生了。
“想法子把人找到,然后我替你求亲去,上回在京师的时候,你老娘还专门和我说过此事!”他瞪了李宝一眼。
“此事不重要,大郎,有一件事情还容我禀报……大郎请看!”
说到这里时,李宝面上不由自主浮出了笑意,但声音也压低下来。
他小心翼翼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递到了周铨手中,周铨捻了一下,脸上露出惊喜之色,然后将袋子打开。
在阳光下,袋子里的东西闪闪发光,是耀眼的黄色。
金砂!
周铨紧紧握了一下这袋子,心里甚是激动。
从在流求建立第一个立足点,到如今已经过去一年有余的时间,动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甚至还沉了好几艘船,终于,他看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东西。
“大郎聘来的日本人没啥用处,不过上回我们与土人冲突,追击土人时,他总算派上用场,发现了这个!”李宝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