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有问题,那就真是有问题了。
“道长,究竟是有何问题?”
乡民询问,九河盯着那纸,却不回答,而是摇了摇头,将纸还到那乡民手中:“此物你要保管好了,啧啧……唉,这位蔡施主,说实话,此物干系重大,等闲莫要示与别人……啧啧,唉!”
人的好奇心就是这样,越得不到满足,就越容易被勾上来。那乡民抓耳挠腮,心里既是担忧,又是畏惧,还有几分渴望,想了好一会儿:“道长,此物示人,莫非会有……会有什么麻烦?”
“此物不过是纸罢了,但上面的符号,却与金匮六壬之术相关,这金匮六壬之术,乃是风水玄学秘传,等闲人是看不懂的……但若到了看得懂的有心人手中,必要夺取此物,到那时,你若保不住它,可能会有灾祸。”
那乡民顿时想到,当日可不就是,那伙修铁路的人拼命也想保住这几张纸,结果挨了一顿痛打,这不就是灾祸么?
而且紧接着,周铨的报复袭来,当日他本人不在庄子里,没有挨打,侥幸逃过一劫,其余动了手的人,几乎都被打断手脚,现在还有好几个,和单宝一般在养伤,这几个还都是多亏了眼前九河道长为他们正骨。
他越想越怕,这种惹祸的东西,留在自己手中实在不妥。因此他拱手道:“道长,此物既然与风水玄学有关,就请道长收下吧!”
也就是九河人格魅力大,来这里没多久,便收拢了百姓之心,所以他才想着把此物献与九河——他还打着小算盘,从这几日的情形来看这位道长是个不占别人便宜的,自己拿出东西来,他肯定要给相应的补偿。
果然,九河略一犹豫,将纸收好,稍一思忖,然后叹道:“此物贫道不能白白收下……这样吧,贫道这里有五贯钱,你且拿去,算是充当此物之值,万勿对人说起此事!”
那蔡姓的闲人欢喜地取了钱走,一张抢来的废纸换得五贯钱,这般好事,他如何能憋得住,而且他记得那日这样的纸还有好几张,若是能再拿到手,或许可以在九河道人那多换些钱。哪怕拿不到手,就凭这个消息,也能从其“主人”那儿换点酒吃。
故此没隔几天,蔡姓闲人便又带着一人来,这人手中有两张纸,一张五贯,也被九河换了去。事情传开之后,又有人拿纸来换,当初詹天佐等被抢的十余张图纸,最终竟然一张不少,都回到了九河手中。
也是此时人们对有文字的纸颇为敬重,不敢随意糟踏的缘故。不过紧接着,乡民们就开始好奇来,那纸上谁也看不懂的图案符号,究竟是什么意思。
无论谁来问,九河都是笑而不答,被逼紧了,他就自称自己所学不到家,因此也不大明白。他越是如此,众人就越好奇,就连每日来他这儿的单宝也起了好奇心。
一天他实在憋不住,开口向九河求教,九河凝神好一会儿,才说道:“这几张图纸,我确实是看不懂,只知道此物对风水有极大影响,似乎是改风易水……”
“果然,那铁路就是坏人风水的!”单宝一听得这个,忍不住骂了起来。
九河却摇了摇头:“单施主,我看你是个老实人,我就实说了吧,此物未必是坏人风水,就算是坏,也坏不到你们头上来。”
单宝愣了一下:“道长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就以你家来看吧,你觉得你自家祖坟风水如何?”
“这个……”
“一命二运三风水,若是你家祖坟、宅地风水好,你家为何不甚兴旺发达,论人口,你自己只有堂兄弟二人,你如今也只有一子,论家资,你家家徒四壁,一无所有,论富贵,你家几代以来,可曾出过有品秩的官员,甚至出过考进学的读书种子?”
九河这番话一说出来,单宝愣了好一会儿,然后拍了拍脑袋:“原来如此,是极,是极,就是我家风水不好,我才落魄如此!”
九河笑了一笑,然后又道:“所以我说,莫说此图未必是坏人风水的,就算是坏,也坏不得你头上,你家的风水,啧啧……”
见九河摇头,单宝眼珠转了转,他是最典型的小农心态,忙不迭地向九河作揖道:“道长慈悲,道长慈悲,为我家改改风水,择一块好点的地方,我家好迁坟换墓……”
“荒唐,莫说贫道不敢做这逆天改命之事,就是贫道敢做,指了一块好穴与你,你能买得起么?这附近,哪里有无主的好地给你当祖坟!”
单宝顿时哑然,小河口庄附近,哪怕是荒郊野地,也都有了主人,大多数主人都是姓蔡,便是九河能指出其中有哪一块是好地,他也没钱去买来。
他懊恼至极,只觉得一个莫大的机会就在眼前,却被自己错过了。有心想向九河请求借他些钱,但一想到一家人还靠着这道长吃饭,话就说不出口来。
他心里憋着这件事情,然后连着几日,又看到九河一直在拿着那些纸念念有辞,钻研得茶不思饭不想,突然有一天,九河猛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原来如此,了不起,了不起!”
单宝给他这一嗓子吓了一大跳,忙起身问道:“道长看出什么来了?”
“这些图了不起,竟然是聚气引财……”
九河只说得“聚气引财”四个字,便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