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这样……不太好吧?”
当苗仲先带着徐州的一伙官员开始忙碌时,安德帝姬有些犹豫地对茂德道。
“有什么不好的,艮岳未被焚毁之前,铁路列车车道上,咱们姐妹不是常乘车游玩么,这不过是稍快些的列车罢了,倒是让人奇怪的是,不用马匹来拉……姐姐,须知在京中,却是见不着这样的车的!”
茂德口中如此劝说,心里却想着别的事情。
此次东行的真实用意,安德与她都是心知肚明。她们肩负着羁糜周铨的重任,不知不觉中,当初教她们跳棋的那个少年,已经成长到了大宋皇室不得不用公主来安抚了。
不过二人心中都不抵触此事。
大宋的公主,地位并不算太高,多数都是下嫁与朝中重臣子弟,政治意味原本就浓。那些驸马们都没有什么本领,只是靠着父祖之荫立足,活得甚是窝囊。
周铨不同。
lùn_gōng绩,大宋开国以来,少有人能够与他比拟;论财富,富可敌国是专门为他而设的形容词语;论长相,英俊得能拐走任何一位怀春少女的心;论性子,就凭他时不时送入宫中的那些小玩意儿,就知道他是个体贴人的性格。
可以说,这是一个非常完美的联姻对象,若说还有什么缺憾,那就是他已经拐来了一位辽国的公主了。
这是周铨广为诟病的一件事情,但正是这件事情,才让俩位大宋帝姬稍松了口气:若连这点缺陷都没有,她们也要怀疑,周铨是不是神仙中人,非人间女子之偶了。
她们没有等多久,赵构便来与她们说,到地方了。
自有仪仗张开布幔,将二人隔开,她们出了马车,活动活动手脚,便注意到眼前这座特殊的建筑。
上方有“徐州列车站”五个大字,那笔划纵横淋漓,但字写得实在不算好。安德帝姬抿嘴笑了笑,小声对茂德道:“这便是列车站啊,听闻京师也要建呢,不过京师列车站的站名,定然是父皇手笔。”
“这五个字是东海郡公所题。”茂德心细,看到了大字后的“周铨题”三字,低声提醒了一句。
安德乃是郑皇后之女,宫中地位崇高,望见之后,又是抿嘴一笑,心里却道:“这位东海郡公别的都好,唯独不好读书,学问不够,故此字也写得……只能说是一般般了。”
茂德却不这样以为,她手指轻动,暗暗摹了几遍周铨的字,心中便明白,这位东海郡公可是个不喜拘束、随兴而为的人。
她们进了车站,此时徐州与狄丘间的列车开通已久,每日都有数千人乘车往来于两城之间。只不过今日赵构来乘车,闲杂人等都已经被隔开,他们一行极是顺畅进入了侯车厅之中。
自有人替他们办好了登车程序,两位帝姬穿过楼道,来到列车前时,都是吃了一惊。
她们在艮岳中坐过那里的列车,马拉的六节车厢,不过是供皇家娱乐之用。但在她们面前的列车,却是一个巨大的蒸汽机车车头,拉着十八节车厢,每一节车厢比起她们在艮岳所乘都大。
“这么长!”
“这么大!”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说出来,然后相视一望,都觉得有些失态。
一个圆脸微胖的少女,从旁边行了过来,向二人施礼:“奴拜见二位帝姬,二位金安。”
这个少女穿着很奇怪的制服,头上还戴着一顶大檐帽,虽然向二人行礼,可是态度却是不卑不亢,似乎面对的并不是大宋的公主,而只是普通富贵人家的女郎。
“你是……”安德很喜欢她的这身制服,上下打量着问道。
那少女指了指胸前的一块木牌,笑着道:“奴名为温芸,编号九五二七,乃是这趟列车乘务,专为两位效力,请二位随奴来。”
她做了个欠身邀请的手势,然后在前领路,安德与茂德对望一眼,都是颇觉新奇。
不仅她们,就是曾经乘过一次列车从徐州到狄丘的赵构,也觉得十分新奇。
此时男女大妨尚在,因此列车上男女同车却不同厢,两位公主被领到了靠前的一节女贵宾厢中,看着连车窗都是用的玻璃,而厢中摆设也是舒适华美,甚至还有长长的卧榻供人休憩所用,两位一路奔波辛苦的公主几乎同时发出娇吟:“若是从京师到徐州,也有这样的车那就好了!”
“京徐铁路若能建成,便有这样的车了,到时从京师至徐州,五个时辰可至,二位殿下若是夜间动身,在卧榻上睡一晚,次日早晨就可以赶到。”那温芸笑吟吟地道。
然后她将贵宾厢中的各种陈设一一说与二位听,事实上就算是贵宾厢,其空间也不算大,只能放上八张长榻,外加十六个锦凳,也还是略显拥挤。但是比起马车里,已经好得太多,两位帝姬忍不住这摸摸那坐坐,后来都挤在了列车一边窗旁,向着外头望去。
此时赵构仪仗都已上车,他们本人自然是乘了贵宾厢,但绝大多数还是挤进了后面的普通厢中。有两节车厢被专门用来招待他们,紧接着,原本封禁的车站便开放,于是人群涌了过来,二位公主看到足足有好几百人急匆匆地赶上车。
“这些人都同我们一车,拉得动么?”两人不禁有些担心,这一趟车可就拉了近五百人。
“殿下放心,这蒸汽机车改进过二回,力量十足,我们曾经试过,便是拉上五百人,外加几十万斤货物,它也能走得动。”温芸笑道。
这种被周铨命名为“天行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