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氏撩了撩眼皮,扫了方氏一眼,“要不是你提起沈公子的婚事,老三媳妇会同你闹起来吗?你们啊,一个个眼高于顶的,尽想着好事。行了,菲儿和莲儿的婚事,老身的意思是得脚踏实地,别整日里好高骛远,免得耽误了两个姑娘的花期。”
方氏气坏了,“老夫人,高嫁女,低娶媳,这是老祖宗们总结出来的至理名言。儿媳不认为自己是好高骛远。纵然沈公子的婚事轮不到咱们侯府,想一想总是可以的吧。”
高氏笑道,“是啊,是啊。想一想嘛,就跟做白日梦似得,最多惹人笑话罢了。”
方氏猛地回头死死的盯着高氏,眼神阴狠,“三弟妹,你不会说话就别再说话。说错了话,我看在我们是妯娌的份上,一次两次可以不同你计较。不过你要是变本加厉,我这做大嫂的,也得同你说说侯府的家规,好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上下尊卑。”
高氏撇嘴,嗤笑,“大嫂是要教训我吗?大嫂好大的威风啊。掌管了家务不算,如今还要忙着操持宋姑爷的婚事。想想宋家多有钱啊,只要大嫂能促成宋姑爷的婚事,大嫂的权柄也会跟着水涨船高。这一切果然让大嫂得意洋洋,如今都没将我们这些做妯娌的放在眼里,竟然还敢当着老夫人的面说什么家规。大嫂,你好威风哦,弟妹我好怕怕哦!”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方氏紧张的朝宋家三姐妹看去,又指着高氏厉声呵斥,“你给我闭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古氏阴沉着一张脸,眼神如鹰隼,死死地盯着两个儿媳妇。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高氏晃晃身子,一脸嘚瑟,“我可没胡说啊。那什么蒋涓啊,什么李涓啊,可不是我胡编乱造出来的。大嫂啊,你要给宋姑爷说亲,光明正大多好啊。干嘛偷偷摸摸的,让弟妹我一度以为你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得了,你要替宋姑爷说亲,我肯定拦不住。不过同样身为侯府媳妇,我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嫂你一个忙活。我嘛,手上也有几个人选,改明儿请老夫人过目。就当是替老夫人分忧,替大嫂分忧。”
说罢,还朝古氏躬身,显得自己多善解人意。
古氏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她就知道老三媳妇不是个东西。就因为她不同意高氏掺和到宋子期婚事里头,高氏就干脆豁出去,当着宋家三姐妹的面将事情捅破。
方氏急了,朝古氏讨主意。高氏砸场子,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宋安芸却突然叫破声,“三舅母,你说的是真的吗?大舅母真的在替我父亲相看婚事?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你们太过分了。”
宋安芸的心直口快,在这一刻起到了很好的作用。而这一刻,宋安芸也显得特别的可爱,至少在宋安然眼里是这么认为的。
有了宋安芸的铺垫,宋安然站出来,“外祖母,我父亲的婚事,外祖母清楚吗?这件事情我父亲知道吗?父亲之前从来没提起过,我们都不知道家中很快就会有一位新太太。你们实在是……还请外祖母实言相告。”
方氏又慌又乱,“安然啊,你别听你三舅母胡说。”
宋安然没理会方氏,她的目光一直放在古氏身上,“还请外祖母实言相告。”
古氏抬起手,又紧紧握成拳,缓缓地放在椅子扶手上,“安然,你要知道你父亲不能一直这样单着。他走仕途,身边不能没个知冷知热的人替他打点官场上的关系。老身让你大舅母张罗这件事情,也是一心替你父亲,替你们家打算。你且放心,老身一定会挑选一个品性良好,温柔贤淑的女子给你父亲做填房。”
宋安然微微蹙眉,“那请问外祖母,这件事情我父亲知道吗?或者我该问,父亲他同意吗?”
古氏有一瞬间感到很难堪,竟然被自己的外孙女质问,这是何等的丢脸。古氏又阴狠地扫了眼高氏,坏事的东西。
古氏缓缓地说道:“这件事情,老身已经同你父亲说过。”
“那我父亲的态度是怎么样的?”
“你父亲并不反对。”这话只能算对了一半。宋子期没明确反对,却也没有明确赞成,只说需要时间来考虑。还没等宋子期考虑清楚,古氏和方氏就先张罗起来。
此时此刻,宋安芸再次替宋安然助攻,“有了新太太之后,要是新太太对我们不好,苛待我们,那该怎么办?总不能将人休了吧。要知道二姐姐当家这些年,衣食住行方面可都没亏待过我们。每月的月例银子都是按时发放。有时候我们手上缺银子花,二姐姐还会慷慨解囊。新太太能做到吗?”
方氏扫了眼宋安芸,有银子给你花就不错了,还指望慷慨解囊。这宋家人就是被惯坏了。等有了新太太后,按照她的意思,就该将宋家三姐妹管教起来,决不允许她们再像现在一样,长辈说话的时候随意插嘴,竟然还敢质问老夫人。哼,一群过惯好日子的臭丫头,就该让她们尝尝被人严加管教的滋味。
古氏面无表情地说道:“这都是将来该说的事情。如今要紧的是替你们父亲找一个合适的填房。宋家内院总不能让安然一直管着。安然一天天大了,迟早会出嫁。总不能等安然嫁出去了,就让那两个姨娘管家吧。”
宋安芸嘟嘴,“让姨娘管家怎么了,我姨娘就很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