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师长,我们八路军对于打鬼子救同胞,那是从来不含糊。只是你也知道,我们跟着刘队长才从济南赶到永乐镇,而富崖山离这里差不多八十公里,就算我现在派人过去联系富崖山独立营,时间上也来不及了。再说,这样大的事,还得请示上级。要不,你看这样,我立即让人设法联系周围的游击队,让他们全力配合这次营救行动。对了,刘队长,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电台,我跟上级联系一下,看能不能让富崖山独立营设法阻止富昌县的鬼子前来增援。”柳天舒想了想答道。
根据刘金东他们得到的情报,鬼子运送战俘的列车,再过八个小时,就要从离永乐镇三十公里的铁道上通过了,他们赶到铁路边,还得四五个小时。
这也是在酒桌上,刘金东只答应每人喝两杯的原因。
毕竟接下来大家还有大事要做。
马学魁听到这话,一时不好反驳,就将眼睛转向刘金东。
刘金东虽然是军统行动组的骨干,这次又担任别动队的队长,但对八路军并不了解。在他的印象中,八路军仍然是缺枪少弹只能打游击的叫化子部队,让他们去阻击鬼子,完全是形同虚设。至于王汉民,虽然在他看来无论战斗素质还是临场反应,都显得十分优秀,但应该是八路军中的奇才。
这时看到马学魁望向自己,他点了点头说道:“汉民兄说得不错,先别说八路军富崖山独立营能不能挡住鬼子,就算他们有这个能力,现在也来不及了。这样,汉民兄尽量通知你们的人接应就是,走,酒也喝得差不多了,我们研究一下接下来的行动。”
至于借电台的事,刘金东不置可否。
刘金东、韩茹、柳天舒和马学魁到了一边的作战室,围着地图研究一番后,按照刘金东的意图,由别动队在离临河站十里那一段铁路两端埋设炸药,等到列车驶进这一段后,立即引爆炸药,将铁路炸断,阻止鬼子的铁甲巡逻车增援,马学魁的一团两个营,在临河站东边十里铁路边的山头上建立阻击阵地,阻击鬼子步兵增援。一团另一个营放在东边爆炸点旁的山头上,阻击东边的鬼子增援,马学魁的二团,配合别动队准备救人,其三团作为预备队,布置在临河集到永乐镇之间的青羊口做好接应准备。
一待营救行动成功,立即撤回永乐镇。
当然,为了确保营救行动的顺利,刘金东的别动队十二人队员,要在临河集东边的一个缓坡上,设法爬上列车,争取控制住司机并伺机消灭押车的鬼子。
至于柳天舒几人,石强被柳天舒派去联系当地的游击队准备接应,陈剑、石虎和孙豹,则跟着柳天舒参加别动队的行动。
柳天舒这几人的身手,刘金东多少有些了解,知道比起自己的手下来,恐怕也差不了多少。
再说,有他们加入,营救的时候,也能让那些被救的八路军新四军更加信任配合。
柳天舒在一边静静地听着刘金东的安排,心里一直在琢磨一切可能发生的事,只是他知道,自己心里的担忧,这时已不适宜说出。
如果自己说这可能是鬼子的圈套的话,那对目前高涨的士气,绝对是致命的打击。
在前往临河集的时候,柳天舒还是瞅空,向陈剑孙豹石虎交待了几句。
十二点的时候,柳天舒四人与刘金东带领的十二名别动队员,悄然趴在铁道边上。
半个小时后,远处传来汽笛的鸣叫声,过不一会儿,一列火车喘着粗气,从远处轰轰轰的驶来,刘金东做了一个准备的动作,所有人立即两眼盯着越来越近的火车,转眼间,火车开始降速,朝着坡上爬来。看看火车头就要驶过,两名别动队员腾身而起,朝着跑动的列车飞跑两步,身子一纵,抓住驾驶室外的扶手,就跳上了火车。
与此同时,埋伏在火车边的别动队员与柳天舒几人,也分别从两边攀上了列车。
柳天舒抓住一节车厢的把手,身子在空中飘动了一下,立即紧贴在火车上,他爬上的车厢是敞口车厢。
柳天舒慢慢爬上车厢,就见里面装的,却全是煤块。
鬼子占领了山东后,开始疯狂掠夺山东的资源,各大煤矿开采出的煤炭,被大量运往青岛,然后海运回日本本土。
进了车厢,柳天舒将车皮简单搜索了一阵,就见另一边石虎也翻进了车厢。
前面的十节,都是这种敞口车皮,然后是一节客车车厢,五节闷罐车厢,后面又是一节客车车厢。
不过,客车车厢里坐的,却不是乘车的旅客,而是押车的鬼子。
柳天舒与石虎会合后,两人立即握着手枪,朝着后面慢慢摸去。
过了三节车厢,与陈剑、孙豹会合,同时,刘金东别动队的四个队员,也与他们在车厢里会合。
于是八人开始朝着后面爬去。等到离闷罐车厢只隔两个车皮时,爬上车的人除了两个控制车头的外,其余十五人,全都聚在一起了。
“汉民兄,那些兄弟就在这五节闷罐车厢里,鬼子守在前后两节客车车厢中,这样,我们过去做好准备,一待韩茹她们将铁路炸断,我们就冲过去消灭这些鬼子。”刘金东盯着前面不时传出喧闹的鬼子车厢恨恨说道。
“走,我们过去再仔细看看。”顺利攀上列车,反而让柳天舒心里的不安更加强烈。
就在刘金东示意两个手下从这节车厢爬向对面那节车厢时,火车驶进了计划中的伏击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