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荒之地界山之上,现在还叫罗刹山,但今日之后怕是会改个名字,只是具体改做什么却还无从得知。
山巅之下,山腰之上,一处隐蔽于草丛下的断崖上方,有块开阔地,有百十人,有各个门派,还有两只妖精。
妖族启灵后为妖怪,化骨为妖精,化形称作大妖,达凝魂可称妖王。
这两只妖其实只有一只精,另一只还在怪的范畴。只是已达启灵巅峰,与精的距离只有半步之差。
杂毛将手中金尺紧了又紧,豆眼中精光闪烁,努力压制着心底激动,连窄瘦的小脸上都憋的涨红,即便迎着咧咧山风也没能消退丝毫。
杨觉远向他偷眨了下眼,然后回顾在场众人,朗声道:“罗刹堂如今已倒,暗月也已经殒命,他的所有谋划也就所之破灭,大家正应当一起庆幸躲过一场危机,商讨北荒未来之发展,何苦为了些许无关之事再起刀兵?”
说完再次看向罗峰,如刀锋般的眉稍微微一动,沉声道:“罗宫主你说是吗?”
罗峰火眉深蹙,跳跃着火焰的双目轻眯,冷声道:“这些老夫可以不计较,甚至不插手,任由你们施为,但是……你必须将你刚刚所用的功法来历说清楚!”
罗峰虽是脾气暴戾,但并不代表莽撞,刚刚一次简短交手,但便知道眼前这个青年不凡。
尽管境界只是初期,可却给他连暗月都未曾给过的感觉,那是一种令人无法揣测的未知感,尤其是那双眼睛,如两把摄人心魄的刀锋,令人看着心底便没来由的发寒。
而且再加上云海,两人相加便已经将他的影响力彻底压下,再去计较只不过是自讨没趣,还不如顺事而为,留个善缘,日后也好相处。
可唯一不能袖手的便是杨觉远方才施展与他对攻并将他打退的那种功法。
与他自创的火云大法竟有意曲同功,若不是亲见,亲身接触,怕是永远大会相信世间还有这样一种功法。
他一生以火为伴,终年专研修习火之术法,终在一百多年前创出《火云大法》,自此闻名北荒,也借此登上了[万魔宫]宫主之位。
但这百年来却没能再得精进,他也明白是到了瓶颈,若无机缘很难突破,可方才与杨觉远交手,感受着杨觉远发出的那种熟练的火焰灵力,他沉寂已久甚至已经渐渐绝望的心绪再次被拨动。
因为他感觉的出那火焰灵力不仅仅是熟悉,而是一种同根源的同结构的几乎完全相同的属性。
他相信如果他了解这种功法,将其与自创的《火云大法》相结合,很有可能突破现有瓶颈,甚至会将境界提升一大截。
所以他说要知道这功法的来历,甚至可以不理会其他的一切。
杨觉远看着面色凝重的罗峰,心底一笑,‘功法的来历?不就是你的《火云大法》吗?只不过利用神识的特殊观察分析而模仿出来的,再利用他的振幅作用使得威力翻倍,不然只凭灵力运行轨迹又没有心法密诀,怎么可能将罗峰击退?’
但知道是知道,却不能说,因为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神识是要到金丹化形境才会拥有的,他才化骨初怎么可能拥有?更何况他的这种神识的特殊力,就连老狐狸都没曾说过,因为其他人的神识只不过是感应周身一定范围内的事物变化,根本没有那些特殊能力。
罗峰见杨觉远面露思色,却没有回话,不由得心底着急,“到底考虑好没有?”
“我济沧山的绝学大都源于开山祖师,我等不能将其发扬光大便已经是有罪,又如何能将其赠于他人?若罗宫主真心想学……”
“如何?”罗峰急问道。
杨觉远似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若是真心想学……便拜入我济沧山吧!也可以破例一次,不让宫主落了身份,我与师兄可代师傅收徒,让宫主位列师兄与我之后,排在第三位,如此不但可以对宫主公开我派各类密术,更可以将祖师留下来的几部玄级阵禁密卷让你参详,想必参习下来宫主的修为境界必能提升一个甚至几个层次,不知宫主意下如何?”
“放肆!你们济沧山算个什么东西?连给我魔云宫提鞋都不配!竟腆脸让我师傅去你那?”
“对!若是你们济沧山并入我魔云宫还差不多!”
“就是!还什么密术密卷的!若是那么厉害怎么没听说你们济沧山出过什么高手?吹牛也得靠点谱吧!”
罗峰身后站着的几个弟子听完杨觉远的话立刻努目而视叫嚷起来,若不是罗峰没有发声,怕是会马上冲上去与杨觉远理论。
罗峰沉着脸,眼中火焰有如实质,拳头攥的‘嘎嘎’作响,怒意在心底流淌,几尽无法压制,就连散着灼热气息的身躯都在微微颤抖。
盯着杨觉远半晌后转头看向云海,“这也是你的意思?”
众弟子见师傅开言,便都收了声,纷纷看向云海。
云海心底轻叹!对杨觉远的做法虽并不全部赞同,但却很赞赏。
杨觉远所用的功法来历他并不知道,也没问,但他却知道不是济沧山所有,什么祖师遗留下来的更是无稽之事。
当年开山祖师是有遗留,但都是阵禁之术,这也是济沧山以阵禁驰名的原因。
他自己所会的并非济沧山上的传承,而是当年随父亲去东原时得高人所授,不是不愿学本派功法,舍近求远,而是开山祖师与历代师祖们除了阵禁之术并未留下其他高水平的功法密术。
如今杨觉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