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里,齐桓侯和闽浙总督联手,一对外一对内,终于将海盗之事了解。随着最后一批说着鬼话的海盗被押到福州当众砍了脑袋,瀛洲再未派人来袭扰天/朝,那个最初被抓住的阴阳师也在牢里病死了。
闽地开始了长达数十年的清泰。
林如海卸下肩上重担,回京述职,程承城未归,派了弟弟程青城去送供奉,这也是军中惯例。
皇帝先听了林如海的奏报,安抚老头道,“林卿辛苦,先掌两淮盐业又定闽浙纷扰,实在是大功劳。”
林如海跪地谢恩道,“老臣叩谢陛下信任。只是闽浙之功,老臣不敢擅居,实是齐桓侯殚精竭力,方有闽地此时太平。”
“林卿自谦了。不过齐侯确实是朕的一柄利剑。”
林如海按着现在和程承城套好的供词,上谏道,“陛下,世事跌宕起伏,齐侯满门忠烈,一片赤血,然而陛下仍需以粤广为鉴。”
皇帝一笑,“你不会和齐侯串通好了还试探朕吗?”
“老臣不敢,臣赤血丹心,只忠于陛下。是人总会犯错,齐侯可能恃宠而骄,陛下可能三人成虎……”
皇帝打断他道,“你素来谨慎,这倒是你的实话了。林卿,你政绩卓然,又是封疆大吏,按惯例是要入内阁的。”
他说到此处顿了顿,林如海立时道,“陛下厚爱,然臣年老体迈,此番入京已有乞骸骨的打算。”
说罢,从袖子抽出辞呈,双手奉上皇帝。
掌管六部,入阁封相,林大人不是不想,然而他得为小辈让步,君臣之间都要留有余地,断没有程家兄弟掌握重兵,他又在朝中做着重臣的道理。
他也到了该回家玩儿子的年纪了,小包子要启蒙了呢。
皇帝道,“朕准了。朕不会亏待你的。”
林老头以为皇帝的不亏待左不过给点金银珠宝什么的,不想皇帝下旨,封了程青城武昌伯。林老头呵呵一笑,这种不亏待还真是不想要好吗。
皇帝私下召见了年轻的武昌伯,程二愣子高了也黑了,只是和皇帝说话还是楞了吧唧的。
他道,“青城无为,不过得家兄庇佑,愧为此爵。”
“就是因为他的庇佑,才显得你无为。若朕派你去驻守南边,你可愿意?”皇帝道,南边便是指天/朝同南疆接壤的边境。
程青城眼眶都红了,“愿意,愿意,多谢陛下隆恩。”
“朕知道,你这次回来要娶亲,和你哥哥一样,朕给你特旨意,可以带着你的夫人一起去。”皇帝拍拍程青城的肩膀,“相信朕,终有一日,朕会派你为前锋,一雪前耻。”
程青城扣头谢恩,声音哽咽,“臣再次谢过陛下隆恩。”
林老头直接在家砸了茶杯,怒道,“好一个武昌伯,好一个程青城,他这是要效仿谁?婚期将近,他居然要去驻守南境。”
女儿不去吧,在家守活寡,女儿去了,这南境难道是个好地方?南疆蛇虫鼠蚁不说,民风尚未开化,黛玉娇生惯养,怎能受这种苦。
林黛玉见怪不怪,老头子脾气越来越暴躁,她重新倒了茶给林如海道,“难道女儿在父亲眼里就是那等只顾享乐之人?女儿大了,也想出去看看。女儿生在江南,又长居过京城、福州,见了天地之大,若他是那等要将我留在内院之人,倒枉费我……”
她想说枉费我一片心,只是对着爹爹不好没好意思,说了估计老头子又要摔杯。明天得给他买两套赝品了,老这么砸,砸的不是杯子,是银子。
明萱领了儿子女儿进来解围,小姐弟正是学字的时候,小手握着毛笔描红,不要太有意思。
林如海这才作罢,明萱又领了林黛玉回去,给她讲嫁妆,她搂着林黛玉道,“虽不是把你当心肝儿一样养大,也和宝贝差不离了。你母亲留下的木料,给了雕了千工床,我问过孙嬷嬷了,她说从前先太太看中的是双凤朝阳花开富贵,我便也选了这个。她的嫁妆我看着单子对过了,不过时的都给你留下了。她的压箱银子有三万,我又给你添了三万六,当个六六大顺。”
因为嫁过去便是二品武昌伯夫人,故而许多明萱嫁妆里制式的好东西也能填上,又有马士基夫妇送来的海外珍宝。
“你舅爷说他是行商的,到时候就不给你来添妆了,省的人家说闲话,只要你念着他的情,过的好也就是了。”明萱抬手擦了林黛玉的眼泪,“他就是小气,可别气哭了。”
林黛玉嗔道,“哪个为了这个了。”
“只是嫁妆再多,到底日子也是和人过的,不是和钱过的,我知道你是聪明人,就不多说了。”明萱忍着眼泪,“风风光光的把你嫁出去,也不枉咱们这些年情分了。”
“怎生说的像我嫁出去就不回来似的。”林黛玉笑道,“太太对我好,我知道。”
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
春光融融之时,林大小姐便出阁了。
十里红妆不用说,新娘子盖头一揭,便惊艳了一屋子的人,众人都笑道,“武昌伯好福气,新娘子生的如此绝色。”
“谁让我当时近水楼台先得月了呢。”程青城喜服在身,笑的跟个傻子也差不多了。
众人正喜庆的说着吉祥话呢,下头来报说,有一对年轻夫妻留下贺礼便走了,那贺礼实在珍贵,他们不敢擅自决定。
一时屋里人都道要出去看,程青城想着林黛玉不能出门,便吩咐人抬进来。
费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