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书生和青衣道人回来的时候,汝怜已经靠着云舒的手臂沉沉睡去。她手臂上还有脸上的伤也被云舒简单的处理过了,而今身上毒素全消,汝怜的气色看上去好了很多,伤口也不再是可怖的黑褐色。
望着汝怜脸上的伤疤,云舒的心情有点沉重。又见着小书生二人面色颇为沉重的回来,眼神刚同小书生一交汇,云舒心下“咯噔”一下,也就猜出了个七七八八。
小心翼翼的扶着汝怜挨着树靠好,云舒咬牙切齿的拿了鞭子怒气冲冲的过来指着那青衣道长,却又怕自己说话的声音太大吵到汝怜,瞬间又改指为抓,咬牙冲着那青衣道人小声道,“你果然不安好心,说,你究竟想干什么?!”
青衣道人不说话,倒是小书生拉住了云舒的手。
“云舒,算了。”他说。
算了?云舒看不懂小书生眼底的情绪了。
小书生和那青衣道人也不知在那小林子里还说了些什么,总之那青衣道人是留下来了。
“青衣道人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人。”小书生对云舒说。
“蒋公子?”
小书生摇头,“也许是,也许不是。”
在那太平观里救自己出来的那人正是这青衣道人没错,可对于前尘,这青衣道人依然忘却,多年来好似就那般懵懂的过了,青衣道人也说不上自己这样的情况究竟过了多久,只是在太平观遭受洗劫的那一日里,蓦然醒来。
很多事情,他记不真切。
太虚镜是什么,他不知道。
俗家姓氏是什么,他也不知道。
甚至就连自己师承何人,师承何门,在太平观里混沌了多久,又因何未停留,这些问题他都沉默不言。
答不上来……
除了身上的这身道袍,手里这把普普通通的青锋剑和那一身的本事,孑然一人的青衣道人几乎可以算是什么也没有了。
“那他不会连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吧。”云舒道。
青衣道人也摇摇头,云舒哑然。
“那你来这儿干什么?”云舒问。
“等人。”
“等谁?”
青衣道人又摇摇头。少顷才道,“我只是感觉,冥冥中有一个声音指引我来到这里,到了这里,我就感觉自己很平静。”
小书生无奈的摆摆手,向云舒示意,好似在说,看吧,就是这样。
云舒惆怅了。现在的情形还真是一个比一个离奇,小书生记忆被封印,一穷二白,无亲无故。新来的青衣道人也是记忆紊乱,不知所谓。汝怜身负重伤,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邪灵……云舒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自己好端端的,怎么莫名其妙的就被卷入了一场浩劫中呢?
只是蒙在鼓里的云舒明显还对局势分析得不够全面。
她忽略了自己,更或者说,她不知道自己也是一个危险源……
于是眼下的四人好似齐齐陷入了一个怪圈之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而对于汝怜的情况,青衣道人很无奈,但是他也不会把能恢复其容貌的那里药丸给他们,对于云舒的愤怒,青衣道人只是淡然道,“她的命中有此一劫,相信我,我这是在帮她。”
帮她也好害她也罢,这种事情云舒也看不准。她只是担心。
汝怜醒来的时候,他们还可以安慰道,伤疤愈合需要一段时间,慢慢调养总会养回来的,可是等到汝怜手臂上的伤疤都已经复合后,那脸上的伤疤依旧可怖的横在脸上,那时就算汝怜再怎么粗枝大叶,也会意识到问题不对吧。
不过这都是后话,事实上,汝怜根本还没有来得及意识自己脸上的伤疤问题,新的问题便又来了。
这一次倒不是邪灵,也不是什么太平观的道士。只是几人之前绕进的这片松林,却怎么也出不去了。
这也是青衣道人选择留下的原因……谁让他也无路可走了呢?
青衣道人捏决飞上树梢又查看了一番地形,始终想不明白,明明看得真真切切的路,怎么走过去不出百步便又回到了原点。
云舒也试了好几次,还是一样的结果。
小书生拍着脑袋想不明白,“这莫非又是中了什么陷阱了?”
青衣道人摇摇头,“我看不像,整片林子安静祥和,你看那些鸟兽依旧行走自如,困住的只是我们几人罢了。”
云舒皱眉道,“就为了困住我们几个?这也没有道理啊。”
青衣道人摇摇头也是想不明白。汝怜幽幽转醒过来,看了眼西沉的斜阳很是用了一会儿的功夫才从几人的口里了解到现在的情况来。
汝怜也想不明白,末了掏出脖子上带着的一块玉片看了一瞬才道,“没有危险。”
“既然没有危险,想来就是上天要指引我们什么事吧,我们等着就是。”汝怜道。青衣道人赞同的点点头。
小书生的肚皮在这个时候很不合时宜的响了两声,是了,今儿这一天又是打斗又是担惊受怕的,转眼天就要黑了,肚子里还没进食,他们几个倒是辟了谷的,只可怜了小书生,ròu_tǐ凡胎一个,经不住这样的大阵仗折腾了。
小书生干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忙掏出水袋来正想狠狠的灌上两口。只是水袋一偏,再一偏,甚至都摇上两下,那水袋里也只滴出了几滴水珠……
得,连水都不给喝了。
见状,云舒也尴尬的摸了头道,“不好意思,水袋里的水之前全拿去处理伤口了……”
青衣道人很是无言,“你们出来行走,都不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