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他的公寓,韩遇城扯掉领带,走去吧台边,给自己倒了半杯水,边喝着,边拿出手机,翻看威尔发给他的照片。
他眯着眼,微微愣住,不同于往期那些很low的桃花,照片里的男人……
名车、名装,身材高大,虽看不清长相,但也可以肯定,这男人不丑。
嘴角嘲讽地上扬,男人的笑容阴狠,这么快就另结新欢了?
快么?
已经过去一年半了,也许,她早把他给忘了!
“啪!”水杯被他摔得粉碎,他的笑容更加阴狠。
她想甩了他?做梦吧!
——
又是一年春节,何家,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清。
“这鬼丫头,会不会不回来了呀?!让你去给刘院长说说,你也不去!等初夏回来,就去她爷爷的医院上班,多好啊!”何妈妈边抹眼泪,边说道,外面,时不时地传来喜庆的鞭炮声。
“以前盼着大丫头回来,现在又盼着二丫头你,初夏是个不让人操心的丫头,她自有她自己的打算!”何谨之沉声道。
说着说着,外面传来轿车的引擎声,老两口以为是什么亲戚朋友来拜访的,连忙出去。
谁知道,看到的是他们最讨厌的人,韩遇城。
他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进门,身后还跟着两名随从,也都提着大包小包。
何家父母为了面子,没立即撵他走,但也没给好脸色。
“本来去年就该来给二老送礼的,我腿脚不方便,只好让助理代送,今年身体恢复了,亲自过来,希望二老别见怪!”他笑着谦和道,像个合格的闺女婿。
何妈妈眼眶涨红着,“韩遇城!你这是搞什么?!你是替我大闺女送的,还是小闺女?!你不觉得丢人,我们还觉得呢!”
外人大抵都知道他家的丑闻,何妈妈气得跺脚,根本不希望韩遇城出现!
“我是初夏的丈夫,当然是以你们闺女婿的身份送的!”韩遇城笃定道。
“你,你……”何妈妈气得不知该怎么说,“什么闺女婿,我们没有你这个人渣女婿!初夏说了,等她熬过两年分居期,她就回国跟你离婚!你这个混账东西!还不赶紧跟她把婚离了!”
何妈妈气得双.唇颤抖,压低声音地冲他喝斥。
两年分居期……
原来,她迟迟不肯回国,是为了这个。
铁了心要跟他离婚的!
这时,何谨之的手机响了,他走去一旁接听,“夏夏啊!”
听到女儿的声音,何谨之有点激动道,看向不远处的韩遇城,他依然面带浅笑。
国内已经除夕了,加州还是除夕前的深夜,她刚洗过澡,在实验室站了一天,腿脚都肿了。
“爸爸,我妈呢?”她平静地问。
“就在旁边……”何谨之说着,手机已经被何妈妈拿去了,“夏夏啊,韩遇城又来送礼了,这次是他亲自来的!你说怎办吧?!”
韩遇城……
何初夏活动筋骨的动作微微顿了顿,去年就听说他让人送过礼,父母二人也不知往哪退,最后都丢了。
韩遇城的双眼看着何妈妈手里的手机,怔忪着,拳头暗暗收紧。
“他还在呢!真丢人!”何妈妈气愤道,何初夏回神,“妈,你把手机给他,我跟他说两句。”
她很平静地说道,出国这么久,她还没跟他说过一句话,哪怕是在电话里。
何妈妈板着脸看着韩遇城,“初夏要跟你说话!”她喝道。
韩遇城还是礼貌地笑笑,平静地上前,双手接过她手中的手机,走去门外。
“喂——”低沉的磁性嗓音传来,陌生而极遥远,分开那么久,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有点不习惯。
“韩先生,你没必要往我家送礼,请你不要去打扰我的父母,他们不想看到你。”她平静地冷然地说道,语气淡漠、疏离,也像雪花一样冰冷。
一片雪花落在他的鼻梁上,很快融化,那冰冷,针刺一般,疼意,很快消失。
“我是以你姐姐的名义送礼,与你何干?”或是骄傲、或是报复,他淡笑道,眯着双眼,目光比寒冬还冷冽。
即使她变得再冷静,她的心还是因他的话被震了一下,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我不管你是以什么样的名义,但你的出现,确实打扰到了我的父母,希望你好自为之。”她淡然地回答,不在乎,不在他面前出丑,哪怕是在电话里。
韩遇城冷哼,“初夏,你有什么资格,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
他的声音里透着寒意,何初夏背脊窜寒,突然有那么一点畏怯他。
“既然这样,那不打扰韩先生了,对了,那封邮件,麻烦您抽.出您宝贵的时间,处理下。”她平静地说道,韩遇城,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他对何初微深情不变,却又不肯跟她离婚,是想拿她做挡箭牌么?
“对于你,我连一分一秒的时间都不想浪费!”他冷笑着说道,说完,先于她,挂断电话。
何初夏嘴角抽.搐着笑着,手里还握着手机,里面不停地传来“嘟嘟”的声音。
如果说,之前对他可能有误会,那么现在,听着他的话,她算是真正地相信了,之前发生的一切!
只是笑笑,没掉一滴眼泪。
雪花飞舞,穿着长风衣的男人,矗立在一颗歪脖子的梧桐树前。
物是人非,此景非彼景。
那年初夏,那个调皮的小女孩,从这棵树上摔下,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