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别胜新婚,然而第二天侯大盛还是早早的起来了。只是丽萨没有如同往常一样,早起去锻炼。侯老虎倒是一大早的,就到自家祠堂门前的演武场上了。
八十斤的试功石,在他手上轻盈的如同一片羽毛。时而甩起肘顶,时而上肩抵腿。褪去了上衣的侯老虎,在此时可以清晰的看到他一身膘装的健子肉。
如果不是他略显花白的头发和胡子,仅仅凭借这一身健子肉和红润的气色。你根本就不敢认为,他是个老人。即便是他须发花白,很多人看到这一幕估摸也不敢在他面前得瑟两分。
到了演武场上,侯大盛发现整个演武场只有侯老虎一个人。略显萧索。这种情况,通常是不太可能出现的。侯家的崽子,从来都是这个点数就开始在演武场上扑腾了。
现在只有侯老虎一个人,这只能说明这是侯老虎刻意为之。现在侯家,做主的是侯老虎。年纪渐长他也日渐威严,从他这里出来的话一向是说一不二。
侯大盛虽然是刚刚回到这里,但不代表他对家里发生的事情完全不知道。他跟丽萨还是相聚过几次的,期间丽萨也跟他说过侯家村发生的一些事情。
其中的几件事情,就是侯老虎召开了几次家族大会。
树大有枯枝,族旺自然就有败类。社会环境变好了,诱惑也就多了起来。些许小事,侯老虎自然不会召开宗族大会。召开的,就说明是有大问题了。
宗族大会,丽萨自然是没有资格进去的。但传出来的消息,她却是知道的。几个老汉从小太宠孩子了,以至于出去后孩子放飞自我就找不回本分了。
宗族大会的召开,就是将几家人从族谱除名。那几个年轻人倒是一脸无所谓,甚至有一个连回来都不回来。侯老虎倒是不以为杵,只是他们的父母哭哭啼啼哀告族老希望不要除名。
然而,他们所做的事情族规不容。于是直接除名,备注于族谱中。这些人从此不得参加宗族祭扫,从他们的父母起不得葬入家族祖坟。
在外不得以侯家人身份活动,侯家也不会承认他们出自于侯家。
“这些年,社会情况变了。人心也变了。”侯老虎放下了试功石,背着手淡淡的道。侯大盛则是脱去上衣,开始活泛着身子骨。
一边活动着,一边轻声道:“树大有枯枝,族旺有败类。古往今来,莫过于是。大伯您也别想太多。”
“大浪淘沙,是金子是沙砾。潮退了,就看出来了。”侯大盛不再是曾经那个啥事儿都不懂,凭着一股子热血到处炸刺儿的小年轻了。
这些年他经历的太多、看到的太多了,忠诚和背叛。坚守和逃避。人不经历事儿,那就无法成事儿。有些人出现问题,究其原因是他过的太顺畅了。
没有波澜起伏崎岖坎坷,以至于他真的误以为自己真的是无所不能了。
实际上,却并不是。当真正的暴风雨来临的时候。仅仅是刚刚起风,他就已经无法承重。不是逃避,就是手足无措被那风吹雨打去。
蒸不烂、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响珰珰一粒铜豌豆,关汉卿此语虽为青楼老狎客的切口。但用于其它,却也合适。要做到这粒铜豌豆,却是不简单的。
“我年纪大了,这些年管事儿也有些许僵硬。”侯老虎难得服老,却见他淡淡的道:“你回来以后,家里的事情你就来办吧。族里的几个老人,我也都打过招呼了。”
对于侯老虎的这个要求,侯大盛却并不意外。他们家是大房,侯老虎未婚无后。他侯大盛算是长房长孙,所以他回来担当族长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虽然已经进入了现代社会,实际上宗族的约束力依然是存在的。
尤其是侯大盛所在的这种传承了许多年的老旧家族,在宗族的约束力上则更为强势。侯大盛知道,侯老虎其实不是什么精力不济。其实就是懒得管这些事情了。
看着那八十斤的试功石在他手上轻盈飞舞,谁敢说他廉颇老矣?!
“年轻人有想法,这正常。我当年也有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侯大盛轻声道:“但根子不能坏,原则不能犯。原则犯了,该处理就处理。”
却见侯大盛拉开了一字马,伸展着自己的筋骨:“大伯,您不要认为您处置的太重了。叫我说,那太轻了。”
“一些向利,这种人要他作甚?!”长期以来,侯大盛带着的是麾下数百彪悍战士。甚至经手的是战争的制定,身上的气势自是完全不同了:“该杀者,就要以儆效尤。不然何以警示后来人?!”
却见侯大盛咧嘴一笑,冷声道:“您也别为难了。那几个人的事情,我知道。回头我就来处理。”
“我在这里还有五天的时间,取几颗人头给大家留个印象也是好事。”侯老虎闻言,转过身淡淡的看着侯大盛:“莫要杀伐过甚。”
侯大盛点了点头:“您放心,我有分寸。国法自是不会干犯的,他们屁股就没有干净过……”
“既然逐利舍义,那该我们侯家负责的我们会负责。”那几个人的情况,侯大盛是知道的。其中一个最严重的,是在外养成了心黑手辣的习惯。
居然利用伙伴的信任,谋夺了大家一起创业打下的资产逼的对方自尽身亡。其实,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侯大盛已经打算好了,如果他没死回来了。必然是要清理门户。
侯老虎悠悠一叹:“年纪大了,心就软了。换从前,我说不得也得取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