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这位袁兄所说的,乐正公与吾丘鸠达成的约定是指什么?”常羽问道,乐正公是卫国军方的一号人物,在军中深孚众望,这个在小卫国中无人不晓,但这个约定常羽未曾听说过,所以眼下先提出了这个问题。
“兵尉大人,这个……”袁飞欲言又止,望着荆鸿。
“不妨事的。”荆鸿摆了摆手,爽快地说道,“吾丘鸠的六马军,虽然盘踞在我卫国边境的马陵,但他们真正的大敌是赵国,并非我们小卫国。所以当初乐正公与吾丘鸠私下有过三个约定,只要吾丘鸠不犯我卫国边境,不攻略我卫国村庄,不劫掠我卫国商客,我卫军就不会与六马军为敌,彼此两和。”
这对于军力不足的卫军来说,确实是一个不错的约定,常羽心中赞道。
“那卫军哨兵所探查到六马军的动向,是只侵略小卫国,还是也侵略了大魏国和赵国?”常羽又问道,自从离开马陵后,常羽就不知六马军的动向,眼前只能通过卫军来提供信息。
“眼下六马军确实只侵略我们小卫国,而且,据探子所报,六马军此次是冲着卫国军方来的,张家村是六马军泄愤的牺牲品。”荆鸿严肃道。
问清楚了这两点。
常羽这才一字一句地说道,“既然双方有约在先,吾丘鸠却又毁约进攻小卫国,在下认为,这场仗要打,也不要打。”
“要打也不要打?”
“那到底打还是不打呀?”
众人都以为听错了,炸成一锅。
常羽卖完了关子,面容严肃地又问道,“敢问荆兄,此仗不打,祸及朝歌镇的百姓,临阵脱逃,按军fǎ_lùn处,理当如何?”
“事后当斩!”荆鸿冷冷道。
此话一出,下面顿时一片鸦雀无声。
“如果只是退敌,但不与六马军正面交战呢?”常羽又问道。
“我军与六马军实力悬殊,如能退敌,也是大功,我会禀报军中,以胜仗论赏。”荆鸿说道,虎目一扫场中众人。
这一记定记丸显然有效,荆鸿心中一喜,随即又期待地问常羽,“常兄有退敌之法?”
吾丘鸠的弟弟,六马头,昨夜死了,这是一个关键的信息,但场中只有常羽自己知晓。
六马头这次来势汹汹,多半是奔此来的。
昨夜常羽等人杀死六马头,都隐瞒了身份,兵器箭矢,也没有任何标识,按理来说,不应该被发现。
就算被发现了,六马军也应该冲着刺金门去,为何偏偏冲着军方来?
难道有人嫁祸军方?
严化!
常羽心中一惊,立即想到此人。
但严化为何要嫁祸给军方?
本来只是一桩隐蔽的刺杀,如今却惹得两军相并。
此事大不简单,看来只有当面与严化对质,才能问清楚。
眼下还是将六马头被自己一票人干死的事情,先隐藏起来,回去后再细查。
“常兄?”
孔青的一声询问把常羽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常羽干笑一声,望着场中众人,笑道,“退敌之法不敢说。但在下觉得,解铃还需系铃人,之前双方达成约定,但此次六马军气势汹汹而来,明显就是奔着卫军的,说不定双方有什么误会。如果卫军避而不战,这种误会就会加深,对卫军更为不利。”
“眼下只要挫其锐气,将六马军拦截下来,双方交谈一番,消解误会,化干戈为玉帛。”常羽继续道。
“六马军突然袭击卫境,双方可能确实有误会。”荆鸿经常羽这么一说,沉吟道,“此战必行。”
“就算有误会,可是六马军气势正盛,卫军根本无法与其正面交战,怎么挫其锐气?”那名叫张何的千夫长问道。
常羽与荆鸿一里一外,一软一硬,已经把台面搭起来了。
此时众人都山知道,这仗不打也得打了,见常羽有退敌之策,事后还能lùn_gōng行赏,哪还不眼巴巴地等常羽开口。
“观谷。”常羽嘴中吐出这两个字,扫了一眼疑惑的众人,解释道,“既然决定只退敌,不交战,那就可以在观谷中设下伏兵,利用山谷的地形,居高临下,与吾丘鸠对峙清楚,找到双方误会的症结。”
“伏兵?只是我们只有两千人呀?”张何疑问道。
“兵尉大人!”孔青上前说道,“属下同意常兄之计。”
孔青是个聪明人,眼见局面已成,就把胸中所想说了出来:
“我军虽然只有两千人,但按哨兵信息,六马军攻占张家村后,就一路疾行,明夜便可抵达观谷。属于觉得,可改常兄的‘伏兵’为疑兵,在山谷中结扎草人,虚壮声势,虚增上万守军,夜中点起火把,很难辨认出来。”
常羽一听,心觉大妙,看来要换一个人来唱戏了,就笑着补充道,“吾丘鸠一心复国,必然不敢拿生力军跟上万卫军硬撼,否则元气大伤,这些年经营起来的底子也没有了。”
孔青说道,“正是如此,为了以示我军和敢于一战的决心,我们需用鹿角堵住山谷出口,截断六马军的去路。”
“那不是连我们的退路也堵住了?如果六马军识破我们的计策怎么办?”张何脸上露出吃惊的神色。
“这就要将我军军威展示给六马军,消释他们的疑心。”常羽笑道。
“正是如此。”孔青向常羽揖了一躬,脸上露出恭敬之色,又朝荆鸿说道,“此皆常兄的计谋,属下只是略作补充,请兵尉大人定夺!”
直到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