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棠儿或许会信,陈若兰却是半点不信,不过她也不清楚黎青山打算要干嘛,只是听他的口风,断然不会与宋布仁站在同一阵营,对她来说,这便够了。
她想了想,终于还是没忍住,善意提醒道:“黎公子说的是,只是此人在当地据说有些势力,依我看还是少招惹他为妙,我们日后在经营过程中,也需要注意手段,别给他抓到什么把柄,又生出事端来。”
“对,陈姑娘说得在理,我会小心的。对了陈姑娘,我今日来,其实主要还是来借人手的。”
棠儿“咦”了一声,陈若兰也是好奇:“借人手?”
“铺子里下午能否支些人手给我,我有些事情急需帮忙,不过因为一些缘故,同村的村民都难以腾出手来帮我,我思来想去,只能求助于你们姐妹两个了。”
“哦?”陈若兰抬眼望他,“是什么事情?”
“只是些小事罢了,现在不方便说,不过事情完了之后,一定会告知陈姑娘……”
棠儿见他好似不信任自己姐妹二人,顿时有些生气,“喂,臭小子,什么事情,还这么神神秘秘的?我们才不稀罕知道……早知道如此,方才我也不跟你说那一大堆了,哼!”
黎青山抱歉的一笑,吐吐舌头:“棠儿姑娘,请多担待一下……反正我不是想娶他们家的闺女便是了。”
“你便是,又与我何干?”棠儿翘起小嘴赌气的说道。
“算了棠儿,黎公子既然说了稍后告知,我们也不必追问。”陈若兰笑着说道,“黎公子,中饭时间快到了,这个点客人最多,铺子里所有人手都走不开,只能等过了饭点,客人们少一些的时候,我才能支些人手给你……”
“如此有劳陈姑娘了,多谢。”
陈若兰笑道:“黎公子,你我同舟共济,言谢反而见外了。对了黎公子,其实,若兰也有事要请你帮忙!”
“啊?什么事?”
陈若兰稍微斟酌了一下,这才说道:“我见你与那位黄村正关系似乎不错,能不能帮我问问他,在驿馆里是否有些熟识的人,若是方便,抽个时间帮我们引荐一下。”
黎青山不解问道:“引荐?”
“是的。”陈若兰点点头,“黎公子,你也不是外人,我也敢大胆跟你说。说实话,我是想认识一些此地的官吏,以后经营铺子,少不得也要与官吏们打交道,若能及早相识,我……心中便有了更多底气。此事不用我细说,相信黎公子定能理解。”
黎青山望着陈若兰,顿时心有戚戚,感触颇多。
倒不是感叹她长袖善舞,一到此地就想着先搞好官商关系,而是感叹世间人情规则,古往今来竟是出奇的一致。
精明的商人想在一处新地方立足发展,第一件事,就是拜山头,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关系,也要跟当地的官吏打好关系。
这种事情,他在后世见过不少,没想到绕了一圈,回到古代,居然还是躲不过去。
见他沉思,陈若兰又说道:“自大隋开国以来,律法一年严似一年,各地官吏,都不敢与我们这种商人为伍。我听闻当今陛下,对官商为伍之事甚为不满,用了许多方法杜绝,所以我才有此一求……”
这些事其实黎青山也知道一些。
杨坚在历史上算是个有作为的皇帝,有些事情一直走在时代前列,大的比如创建三省六部制,推行科举制度,小的方面,比如他开创性的发明了中国历史上最早的钓鱼执法。
所谓钓鱼执法,就是先派一些人去贿赂官员,一旦官员收下钱物,警察叔叔马上就会从天而降,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目瞪口呆的贪官捉拿归案,此举甚有成效。不过多用了几次之后,当官的也都学乖了,后来搞得大家一看到有人送钱直接就扭送派出所,由此倒开创了政-治清明之风。
黎青山对此事的评价是:够狠。
至于陈若兰所说的,难以结交官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于此,当官的面都不让你见,你怎么结交?难不成还加他qq?
见陈若兰对此事甚为重视,黎青山这才一口答应下来,不过也只说尽力帮忙问问,至于黄老邪那边是否真的认识一些驿里的官吏,他也不敢打包票。黄老邪只是个村官,驿丞驿令这些,在品秩上比他高出许多,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只怕够悬。
他知道陈若兰经营这些,无非也是为了铺子的生意,说起来与自己是同一阵线,只可惜自己一介白身,别说认识驿里的官员,便是差人都一个不识,想帮忙却也使不上半分力。
若是自己能混个一官半职的,那就好了。
可是想到这个时代连科举考试都没有,不由的又有些无奈,想当公务员,只能切蛋蛋啊。
不想切蛋蛋的话,最好要投个好胎,生在门阀世家,品行稍微端庄一些,不要做些出格的事情,年龄到了之后,家里亲戚朋友举荐一下,就能当官了。
投胎投得好的人,当官很简单。普通寒门子弟,想进入仕途,只能慢慢熬,或者直接切蛋蛋。
真是让人伤感啊。
不过还好,这些事可以从长计议,眼下有更急的事。
好在他也算是二东家,他之前担心的人手问题总算因为这个身份解决了,至少眼前他想办的这两件事情,已经有些眉目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