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街道上,何继宗一行人走在马路中间,两边行人纷纷避让,为了远离是非都贴着道边低头前行。
突然,街上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众人停下脚步侧目观看,原来是一个年轻女子哭着直奔何继宗他们跑来。
她像疯了一样冲进何继宗的队伍从里面拽出一个老者,扑到他怀里哭道:“爷爷,爷爷。”
那个老者手腕上绑了绳子,几次想要安抚孙女,手举起来却因有束缚只能作罢。两行浊泪淌下来,只能给予她语言上的安慰。
“丽蓉不哭,快回去。爷爷没事。”他紧贴她耳边悄声嘱咐她一句什么,少女听完哭得更加伤心。
哭声在空荡的街道上回响,显得格外凄凉。
何继宗的下人过来就扇了老人一个耳光,老人体弱经不起年轻力壮的攻击,嘴角登时淌下血来,倒在地上。
叫丽蓉的少女不知哪来一股猛劲,狠狠推开打人的人,扑到老人身边,想扶他起来。
许是这一幕银都百姓看得多了,人心变得麻木。没有一个过来帮忙。
凌采薇看得直皱眉。
身后两个店小二议论道:“这姑娘就是钱员外的亲戚吧。真可怜。人家姑娘都订了亲事,姓何的还强抢。”
“嘘。别让他听见。现在这姑娘的未婚夫莫名其妙死了,也不知是不是姓何的给害死的。”
“倒霉呀。我们银都可是让姓何的给害苦了。”
凌采薇不想多管闲事,等到渔叟师叔祖和燕飞缨就离开这里。可是,眼前的情景让她热血沸腾,凌家骨子里流淌的抱打不平的血液鼓动着她一次次想要冲出去。
此时听到姓何的竟然把人家姑娘的未婚夫都害死了,原先还有的一丝理智再也控制不住,她最痛恨棒打鸳鸯之人,何况还是生离死别!
刚要拍案而起,却听店小二又道:“谁让他是皇后的亲戚,南国是袁家的天下,谁敢得罪他!”
凌采薇听完略有踟蹰。不是怕南后,而是不想和宫里再有什么交集。
她瞧了眼窗外的少女,不知何时她手中竟然多了把刀子,护在她和爷爷胸前。
她的举动不但没让恶人畏惧,反而引起他们一阵嘲笑。凌采薇看到姑娘眼神已经发宁,她在娘亲的眼中看到过这样的眼神,是赴死前的绝望。
她再也不能坐视不管,什么南后、南荣烈全都抛在脑后,她掏出早上买的几味制毒的药,麻利的在空茶盏里调制起来,片刻后她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叫丽蓉的少女已经把刀逼向了自己。
她情绪接近崩溃边缘,对何继宗他们叫道:“我死了就一了百了,你放过我爷爷。不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她的刀高高举起要刺向胸口,凌采薇顺手把桌上的杯子扔过去,打掉也手中的武器。正好何继宗扑过去也要夺刀,杯子弹到他身上,里面的水撒在衣服,味道怪怪的。
“谁?谁干的?”他大叫。
丽蓉受此惊吓靠在爷爷怀里,老人家捆绑在身前的手紧紧扣住孙女的手,生怕她做傻事。
凌采薇从客栈门口大摇大摆走了出去。身后的店小二被她的举动吓得目瞪口呆。
“这是谁?”
另一名摇摇头:“戴着斗笠哪看得清是谁!”
“外乡人不懂规矩,看来有去无回。”
“太岁头上动土,死定了。”
凌采薇往大街上一站,立即引起围观群众一阵唏嘘。过往行人驻足街边,都在心里为这个戴斗笠的年轻人惋惜。
何继宗见出来的是个中等个子,身材消瘦的男子,神情不屑:“何人多管闲事?”
凌采薇不理睬他,走过去想要把受欺负的祖孙俩拉到身边。
何继宗手下的喽啰们立即上前阻止。凌采薇眼都没眨三两下就把人打翻在地。
何继宗猜想对手以杯子当武器救下丽蓉应该有点功夫,没想到一出手竟然与他不相上下,顿时警惕起来。
“报上名来,我何继宗的人都敢打,你是活腻歪了?”他瞅了眼歪七扭八躺在地上的侍从,心中的怒火噌噌窜出来。
在银都除子他老子至今还没人敢和他说个不字。敢打他的人,等于当着银都老百姓的面扇他耳光。他怎能咽下这口气。
凌采薇扔出杯子的那一刹那就决定要救下这爷俩。她摆明了要整治何继宗,与那天想躲着他不同。
凌采薇从胖子麒那儿得知这个何继宗虽是纨绔子弟,但从小喜欢武术又有这方面的天份,他爹为了满足儿子的要求,到处聘请名师教他武功,十岁时曾拜在华山派门下学武。
华山派有个高人,人送外号“鬼斧偷”,何继宗就拜在他门下,自然学到一手神出鬼没的偷技。不然凌采薇那天也不会受制于他。
不过,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任何武功都有缺点,凌采薇自小听他爹说过,华山武功讲究的是一个“气”字,练这门功夫要懂得心静。如果心浮气燥很容易让对手抓出破绽。其实,这个道理放之四海皆准。
所以,凌采薇对他的问题一概不理睬,无视他的存在,就是想激怒他。趁他心智不静时再下手。
刚才她掷过来的杯子里是毒药的残留物,全都撒在何继宗身上,本来他不用手摸问题不大,偏偏他性子急见秽物沾在身上,便用手去掸,这样一来,反而省她不少事情。
何继宗叫嚣的声音越大,越与凌采薇的淡漠处之形成差距。
“过来。到我这边来。”凌采薇变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