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后就看到十三娘在那里等自己。
谢意映也未换衣服,只对人玩笑道:“阿四还在扬州吗?我听说李员外家那位小姐可是嚷嚷着非他不嫁呢。”
十三娘想起阿四那张一提到李丽丽就苦成一团的脸也忍不住笑开:“那小子对那位小姐避之不及,已经找了由头逃开了。今日来是给夫人带来殿下的信,另外想请示夫人李员外的赎金怎么处理?”
说话间从袖口掏出了薄薄一张纸,谢意映接过信,一面随意回答她:“钱在上面走个账,五组留着用就是了。”
展开信纸,见上面只有短短一句话:
事已毕,可速归。
谢意映一下子笑开。
你瞧这人多讨厌,人家要妻子回家,都是说“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故作大度的催促下端的是一往情深,直催的王妃当日启程,偏这人,明明是思念的话,却能说的这样冷硬。
谢意映想了想,扬州已没有什么需要她留下处理的事情,且如今已五月末,自己此时回去,并没有人能挑出什么错处,确实可以回去。
其实她喜爱扬州远胜于京都,京都热闹繁华,却也乌烟瘴气,不如再扬州偏居一隅,小桥流水。
只是,扬州没有周瑾。
定下回城日期,这两日便是接待得到了消息不断来拜访的各家夫人小姐。
谢意映蔫坏,见徐夫人脸色已大好,又故意问起那日在她府上见到的四位小姐怎么没有一起带过来。
徐夫人本一片笑意的脸上顿时褪去血色:“嗯……她们,已经随我那远方亲戚回去了。”
“哦,那真是可惜,”谢意映语气清淡,“要我说,亲戚常往来走动才好呢,徐夫人其实应该邀那几个女孩子去你府里小住几日,教一教她们举止仪态。女孩子嘛,规矩是很重要的,徐夫人这方面就很好,应该让她们也学一学。”
徐夫人苦笑应答:“是。”
谢意映瞧她那脸色,不再难为她。
等到下午,李员外家的那位小姐也来了,由她的后母、李员外的继室带着。
两人似乎关系不好,那位李夫人每次试图跟李丽丽讲些什么的时候,李丽丽就装作没听到似的扭过头,于是李夫人只得坐在一旁尴尬笑着。
谢意映一向觉得家丑不可外扬,既然已经到了能在外人面前摆脸色的地步,可见在府内相处的是有多不和谐。
李丽丽因父亲宠爱的缘故,今年十七了还未许配人家,比已嫁作皇妃的谢意映还大上两岁,只是仍作未出阁少女的打扮,神色上十分娇蛮。
谢意映本因无故绑了人家,觉得有些对她不住,因而神色上放的很是和蔼可亲,谁知这李丽丽却因此将她当成了只软柿子,在打量了四周之后,张嘴便是:“四皇妃这府中的摆设也太朴素了,那边门上的帘子,我记得是去年的样式吧?若是缺了东西,倒不如到我那里去拿,我今年生辰还收到不少好料子呢,”说着眼睛一斜谢意映,似是比较了一番,“啧,比您身上这身儿要好。大概京里是不讲究这些的吧,皇妃不知道,在扬州这个地方,穿得不好,是要叫人笑话的。”
语气娇滴滴的,本是娇嫩的嗓音,此刻说起这样的话来,真是讨打。
谢意映自然不会打她,只是装作不介意的对人笑了笑,然后对她的继母李夫人露出了一个“没事儿孩子还小”的表情。
没事儿孩子还小,教训两顿就好了。
“李小姐今年……十七?”
年纪是李丽丽的痛处,她也怨恨父亲怎么把自己留到了这么大年岁,弄得人家一听她的名字就笑话她。
李丽丽此刻就偏不回答。
谢意映就接着说道:“这个年纪倒是很好,每天只是玩乐,也没什么玩闹。”
李丽丽听她只是夸自己,便奇怪地看向她。
谢意映却不去看她,只扭头对着李夫人说:“烦心事嘛,都是咱们这些已为人妇才有的,说起来,李夫人的烦扰大概比我还多。要我说,李小姐的事情你是不必愁的,李小姐这样的身段相貌,身后必定有人乌央乌央地追求呢,你只管帮她掌眼就是了。”
这话更是夸人,李丽丽丝毫听不出话后面的山雨欲来,只娇蛮地哼了一声。
谢意映又接着说道:“但我看李小姐也是个有主意的人,有些女孩子啊,其实看人很准,主意又正,我看李小姐的婚事,你们且要跟她商量着来呢。”
这话算说到了李丽丽心坎上,她也不顾一旁后母的眼色示意,叽叽喳喳地对谢意映说起来:“四皇妃这话说的真在理,我也是这么觉得呢,婚姻大事,也不应该只由父母做主,是我嫁人,当然得我看的过眼才行!偏他们,就不许我说两句呢!”
你那是说两句吗?
谢意映知道李丽丽这是恶人先告状,这养在深闺、十指不沾春水的姑娘哪知世间险恶,她父亲什么也不懂得教她,母亲又已早逝,整个人都活在李员外给她创造的一个虚假的世外桃源中。若真嫁给了阿四,那种日子她绝忍受不了三天。
有些小金丝雀,是只能生活在笼子里的,你让它去自己觅食,它就会饿死。
谢意映懂得这些道理,此刻却偏要顺着她的心意说。她本就从十三娘那里听说了许多李丽丽的惊人言语,此刻自然更懂得她的想法,几句话说下来,引得李丽丽直当她是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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