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卫将她的脚抱在怀里,脸色突然有些不好:“凌兰儿失踪了。”
红颜也收敛起来:“到底是我怄气不肯一时护了她,害得洪恖的一双儿女连娘都没了。”
凤卫道:“你还来得及护她?她这也算自食其果,你不必太挂怀,好生教导那两个孩子便罢了,别让他们也走上歪路。只是有一点很奇怪,分明她后头是有主谋的,也有人看见她被一个练家子带着往城外去了,却再没出现在哪条道儿上,可能就是在城外被做了。我查了很多势力,都没有头绪,陛下也甚是奇怪,他原本以为京中最近十分猖獗的势力是严家,但并不是,陛下担心再这样下去,对赵国不利。”
红颜将自己的头发在手指上绕着圈圈:“不是严家,自然也不可能是你和明贵妃,那就只剩下柳家了,我就知道尤噬余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件事恐怕柳如瑰也淌了浑水。”
红颜冷笑:“能从吕朕死里逃生回来,原本的小废物也能成为嗜杀的恶人。”
“不是生死教他的,”凤卫掀起一片抬头纹,“是权力与欲、望。”
红颜伸手把凤卫的抬头纹拉回来:“如若真是柳如瑰就不好办了,尤噬余在尤家时便有‘女中诸葛’的称谓,柳腾的手段你也知道,原本便是‘闽南九虎’之人,脉络也广得很,如今富贵了,他安心蛰伏幕后,柳如瑰是他儿子,聪明得很,只是原先不肯学好,如今肯下狠心来,不好对付。”
凤卫垂首:“我有些怕,红颜。”
红颜不语。
她知道他在怕什么,她也怕,怕被卷进去,怕死。
凤卫握住她的手:“等太后百年之后,鑫沄帝姬和鑫沅帝姬都稳定下来了,我便带你回苏州、去闽南或是周游海外诸国,不要再管帝京的烂事了。”
红颜终于不顾及自己的形象,将一月未曾梳洗的头靠在他身上,道:“无妨,同进退,共荣辱。”
凤卫反手抱住她,朱唇轻动,却只说了一句话:“你真该洗澡了。”
不出所料,凤卫挨了红颜一顿拳打脚踢,还被勒令一月未到再也不许进来,凤卫委屈地又滚回书房窝着了。他便没搞明白,自己不过说了一句实话,怎么红颜又生气了,真是脾气不好,不过,谁叫自己喜欢呢?当作打情骂俏了。
红颜原本以为自己没了林家人来骚扰,又无烦心事,还有老娘亲身照顾,便能过得逍遥自在,却临了在出月子前几日任家传来消息,由着凤卫无视红颜的命令直接闯进来宣布了:“岳丈吃酒吃多了赌博赌多了没带钱,给压地下了,说不给还了那几万贯便剁手。”
红颜听了便大怒,直接把还在喝水的一只哥窑瓷杯扔出去摔了个粉碎,张口便吼:“他怎么不租个妓子吸着五石散吃着酒去赌?吃喝嫖赌毒全给占了玩大点死了才好!人家长辈是真的长辈,给后辈做榜样的,他是在干什么?”
凤卫虽然对于红颜的话极其赞同,但也明白他们是一家,但夫人娘家人不是他可以随意评判的。尽管任家一家子麻烦,是个无底洞挣脱不得,但这就是红颜的宿命,也是他必须要承担的。
章氏急得站起来,拉住凤卫的手便问:“是玉儿来的信儿?”
凤卫道:“估摸着是玉儿以舅兄的名义寄来的。”
如今任家大权是玉颜在管,任代忠他可不敢指望现在还是冷静的,代忠和红颜的脾气如出一辙,红颜还是个有克制的,尚且气得快要从床上蹦起来提刀砍人,更别提那个点火就着的爆炭任代忠了。谢天谢地,他好容易稳重了些做了国子祭酒,千万不要因为这等家丑、或是又是什么打人闹事虐待老父的绯闻被朝臣和政敌弹劾。凤卫想着肯定是杭铁河得了玉颜的令儿和古知梅的授意,把任代忠捆在家里,若是红颜在家,倒是不用这招,代忠这个妹控肯定就百依百顺,红颜不在,依照玉颜那个敢作敢为、雷厉风行的个性,自然是把一切危险因素先控制住再说。
章氏又开始担忧:“玉儿年纪小,没见过世面,若是人家来家里闹,她可怎么办?”
红颜嘴快,说出了凤卫心中所想:“您放心,玉儿那丫头古灵精怪,脑子长那么大便是用来使的,你且等着,玉儿能给我们看场好戏,只是外头之事少不得由我们来跑一趟,您尽管安心坐着,我随夫君去一趟地下,把爹赎回来,家里交给玉儿和二位嫂子,不必担忧。”
章氏转而担忧起红颜来:“还几日便才一月,你这般出去,伤风可怎好?为母便是坐月子时不好了才一身病,凤儿去便行了,你不必了。”
红颜道:“娘,我必须去,就用着任三爷的名头,给兴儿回来也打些基础。我不去,哥哥又不顶用,让夫君一个女婿去赎,算什么?帝京又要多一个任家的笑话吗?”
章氏不语,但显然还是不想让女儿出去吹风。
红颜将章氏拉回去,把她往大郎摇篮前一推:“几日和到期出来一样的,我早已无碍了,这一个月也臭了还憋得快发霉,你让我出去闻闻人气儿,以免祖父还未成仙我先成仙了。你便好生在家看顾大郎,我们很快回来。”
章氏虽万般不情愿,架不住红颜已然风一般转去洗澡,穿了男装出来。章氏头一回看见红颜穿男装,不禁为着红颜的俊俏有些晃神儿。若是红颜是儿子,多少孩子她都不要了。
凤卫嫌弃无比:“每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