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好一会儿,我就觉得怪怪的,因为我总是能见到片许文字去描述黄泉路的孤寂。但是我和白无常这一路走来,连个鬼影子都没瞧见,我就纳了闷了。于是,我便问道:“大哥呀,一这路上怎么就咱俩,什么人都没有啊,怎么感觉瘆的慌的呢”。
忽然,白无常止住脚步,就像是发廊招牌的旋转灯一样,以一个非常连续、扭曲、诡异的身形,慢慢转过身来,用一双白色的鬼眼直勾勾地看着我,面上露出了非常邪恶的笑容,吓得我一激灵。
他阴沉地狂笑。“哇哈哈哈哈,瘆的慌就对了,我就是要在这一个鬼都没有的地方要了你的命,拿去换酒钱”!他大喝道。
看白无常狰狞的样子,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妈的难道这么长时间了白无常是给我下个大套,要在这弄死我不成,这个狗娘养的,还真是鬼话连篇啊。
不过转念一想,不对呀,我都被他勾魂出来不知道多少回了,他要弄死我都是随时的啊,而且他还救过我,他没必要非在这么个地方弄死我的,没钱买酒让我烧给他不就完了么。
想到这,我忽然觉得这孙子也是真不着调,便臭着脸也直勾勾的看着他,幽幽道:“傻比”。
见我骂他,白无常先愣了一下,而后挠着脑袋傻笑道:“嘿嘿,不好意思,让你识破了。我看咱俩这么走着也挺无聊的,就活跃一下气氛,哈哈。咱俩是在地藏王菩萨面前结过拜的,我就是要了自己的命也不能要了你的命啊贤弟”。
我说:“你有病啊,我这第一次来,本来就毛毛的,你还整这出,你要吓死你老弟么”?
“唉,贤弟”,白无常辩解道,“人活着本来就是无趣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所以总是有人说活着无趣,不如死了好等等的傻话。其实呢,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哪能天天让你激情无限呢对不对?其实死了也一样,就如你哥哥我,六百多年的差役,还不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即使阎王许了我转生,不还是成人往复。况且,下辈子还能托生成个人是有多难啊,多少号鬼魂排着队想成人呢。而且你要是入了极无间,那折磨也是永恒的。所以嘛,生活得自找有乐,要么多无趣”。
听这家伙说的头头是道,我也就不怪他了,整不好他这几百年来就我这一个朋友也不好说。于是,我就转移话题道:“别废话了,这黄泉路上为啥一个人都没有呢”?
听了我的话,白无常道:“你个死变态,看那些死鬼的凄苦有什么好的,世间有那么多的好事你不去发掘你关心这个。我现在蒙着你的眼,不想让你看见那些东西,咱先把职领了,以后办事的时候有的是让你看的。你现在就当你生前有大福报,所以看不见那些邪秽的东西吧,你也可以理解为这是你的一种所感”。
我知道白无常说蒙了我的眼说的不是我的真眼睛,可能是现实的黄泉路太过凄惨,大哥并不想让我太早知道这些东西吧。
这么想想,有个大哥罩着你,挺好的!
一路无话,我就那么一边听着天空中美妙的挽歌,一边赏着沿途中浩淼的花海,倒是惬意。
就是这样的走着,慢慢的心神开始变得宁静,这种感觉有点像是止观法入定,不经意间我就忽略了歌声和花海,忘记了自己身处何方,甚至都要忘了我自己,那种感觉很微妙,就像是我第一次打通小周天时候看透了自己的身体一样,一种有我还无我的境地。就是在白无常后面幽幽的飘着,像傻子一样。
忽然,白无常止住脚步,我感觉就像是急刹车,晃得我差点栽倒。我这才从痴迷中清醒过来,发现我们早已走出了黄泉路,不知何时,我已经和白无常处在一个满是云雾的地方。
这是一处石台,就那么突兀地屹立在云雾当中。周围全是云,别的什么都没有。
身后的云像是一面墙一样,石台就露出一个台面。云在动,却丝毫不前行,仿佛什么东西把那云挡住了,所以这就是一个完整的石台,不会被云埋没。
当我低头一看的时候,我的腿肚子当时就转筋了,白无常赶紧扶住我,让我不至于掉下去。原来这个石台似是悬崖上的一个突角,因为被云雾缭绕所以刚开始我没注意到下面的云海。
悬崖下的云海像个洼兜一样,先是逐渐降低,在最低点处又向远处一直在升高,一直连到天际,而后在不知道多高的地方回旋到我的头顶和我身后的云墙成为一体。整个世界仿佛就是被浓云包围着的一个巨大的球形空间,而这个石台就是这个球形空间中伸出来的一个小尖尖。
这云包围的空间实在是太大了,仅用浩瀚一词根本无法描述这世界带给我的震撼,那云不停地移动翻滚着,速度应该是很快的,因为这么远的距离我还能看到云在动,而且,站在我现在这个位置,向下望去,这就是一个万仞高的悬崖。作为一个重度恐高症的患者,我腿不软就奇了怪了。
白无常扶着我让我稳住了身形,而后用手在虚空中轻轻拂过,奇迹发生了。远处的云就像是帷幕一样缓缓拉开,后面形成了一个黑不见底的空间,那空间是如此的巨大深邃,多少个imax的巨幕都无法表现出那样的场面。
紧接着,那黑色空间的中心逐渐发亮,渐渐地形成了一副图像,随着图像的清晰,我看到那竟然是我的一张全家福。
相片里,爷爷坐在一把太师椅上,身后站着我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