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郡。
灯火辉煌的大堂之中,金碧辉煌,雕栏画柱,酒香混杂着脂粉的气息,到处飘散。
一派浮华之景。
洛芊芊素手执杯,静观周围的各路英杰,淡然应对。
大堂中的这些人,有秦郡甘郡本土的贵族,有通过“解武令”前来的武人,有在义军内部立功升迁上来的年轻人,此时此刻,这样人都围在了洛芊芊身边,不断恭维夸奖。
衣冠楚楚,微笑自信,对于这些人而言,他们似乎对于自身有着明确的规划,清楚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又似乎总是胜券在握,充满着成功之人的气息。
内敛。
而又咄咄逼人。
如同群狼。
洛芊芊举起小茶杯,欠身道:“诸位公子,各位将军,各路英杰,请恕芊芊不胜酒力。”
端的茶杯,却说不胜酒力,这样的推脱之辞,虽然明显,洛芊芊却是一脸的坦然。
周围之人,却显然不这么想。
有人上前一步,举起青青夜光杯,华服流离,咧嘴笑道:“洛小姐,一点小酒嘛,何须介意,来来,一起干。”
说着一起干,这人贪婪的眼神,却只是盯着洛芊芊的无暇面容,仿佛要用目光,狠狠挖下几块肉来。
却是秦郡本土的贵族。
旁边的年轻人血气方刚,一把拽住这个贵族,怒喝道:“胡闹!我们大小姐不喝了,那就是不喝了,你怎么能强人所难!”
年轻的义军战士,胸前还挂着彩,淡淡的血腥味,在这金脂玉衣中,格格不入。
另一个壮汉却伸出粗壮的右臂,一把握住了义军战士的手,皮笑肉不笑地道:“我觉得这位贵族大人说的在理,我们这些人,大老远跑过来,洛小姐却连酒都不喝,是不是不给我们兄弟面子啊?”
来自东方的武人,被“解武令”吸引而来,但是不仅仅是一身的勇武。
还有永远发泄不完的**。
这里的动静,明显已经越来越大。
各方的势力,虽然暂时糅合在了一起,但是没有几次协同,很难融洽相处。
更何况,至今未曾有过婚约的洛芊芊,如今仿佛最为诱人的苹果。
谁手握其中,谁便是洛秋蝉最正统的继承者。
谁不心动?
大堂中,愈发嘈杂。
边角某个桌子边,杨紫安玉树临风,正在与一些老狐狸讨价还价,每一次交锋,都决定了无数物资的周转,无数人心的笼络。
有可能,一分的利益,就能让人心反转,让人背叛最亲近的好友。
而大堂中心的嘈杂,让他眉头一皱。
无法压制各方的利益,在有心人眼里,可不是个好现象。
而他面前的那几个老狐狸,已经放下了心思,停止了讨价还价,饶有兴致的看了过去。
不知道是看热闹。
还是在看千里之堤下的蚁穴。
厅堂之中,有风吹过。
丝丝浸骨。
有人感受到了什么,回头一看,却突然握紧了白玉杯。
有人则心中一颤,连忙让开了道路。
整个厅堂的浮华景象中,人人丝衣玉服,却有少年一席赤甲,负刀而来。
灯火,飘忽不定。
嚣张的武人,却丝毫未曾察觉,手中似乎逐渐发力,狠狠抓住年轻义军的胳膊,有些语无伦次地叫嚣道:“洛,洛小姐,我告诉你,在秦郡以东,无数的武者都在往这里而来,为什么?那是给你们这些起义军面子,你们呢,难道不应该表示点什么?”
酒醉,还是心醉?
无人能知。
洛芊芊身处群狼之中,眉头依旧舒缓,仿佛有什么依托。
这让嘴脸最为贪婪的那个贵族,愈发地不满。
看到这样一幅宁静的面容,不知为何,他总是有一股戾气,想要狠狠地破坏这样的气氛,唯有将世间一切高雅之物践踏,才能让他这个俗人安心地活着。
所以他举起了青青夜光杯,将血红色的美酒,慢慢倒在了地上。
嘴角,已经近乎挑衅。
对洛芊芊的挑衅。
这种侮辱,让他的鲜血,有些沸腾。
呼——
有风吹过。
手中的夜光杯,悄无声息间断裂开来。
一半,已经坠地!
而另半个夜光杯,还被这个贵族握在手上。
下一秒,地面上的酒水,一瞬间变为了白色的酒气,蒸腾起来。
而在淡淡的白雾之中,贵族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突然间高声尖叫!
呀——
恐惧的叫声,让厅堂中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一支有力的手臂,从贵族的手中,夺过了那半个夜光杯,随手扔在了地上。
一个厚重的军靴,毫不留情地踏在了两块夜光杯上。
咔擦。
名贵的酒杯,就此化为了粉末。
扑通——
那个贵族,已经无力地瘫倒在了地面上。
雾气消散!
左胤坦然站立。
他看着那个桀骜的武人。
而武人,手中还握着那个年轻义军的胳膊。
武人咧嘴一笑。
“你小子,就是……”
呼!
话还没有说完,左胤猛然提气出拳,朴实无华地拳头四周,空气竟然隐隐地凝聚起来,无数地水气,被凝聚在拳头四周,化为了一个小小的虎头。
如同白色的泼墨之虎,笔画粗糙,但是神威赫赫!
一拳,正中那个武人的鼻子!
哧——
一声闷响之后,夹杂着骨骼咔擦的声音,这个武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