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手中还以有一封父亲临死前写下的血书,其中将冯威凛的罪行一一列出,还请皇上过目!”唐雨霁道。
“哼,当年是本官一手将唐丰正法,又怎知他不是因为对本官怀恨在心,所以故意写下这么一封血书,含血喷人呢?!”冯威凛不屑地说道,眼中的杀意尽现。
唐雨霁狠狠瞪了冯威凛一眼,复又转头看向龙椅上的梁胤昊,道:“皇上,民女除了先父的血书之外,还有一个证据能证明民女所言非虚。”
梁胤昊冷冷瞥了眼冯威凛,挑眉问道:“哦?是什么?”
“先父当年曾告诉过民女,因为岭北的铁砂纯度最高,所以我朝军监司素来选用岭北的铁砂来铸造兵刃。可是裕德三年,岭北因为洪涝之灾导致大部分山路坍塌,工人采取运送困难,所以朝廷在那年严格控制了岭北铁砂的用量。而冯威凛为了谋取私利,增加兵器产量,便偷偷命人从岭南挖取铁砂用以锻造那些非法售卖的兵器。”唐雨霁声音柔软细腻,可一字一句确如沉重的钝锤一般,在在场人的心中留下阵阵闷响。“但是岭南的铁砂不似岭北的铁砂,不止含大量杂质,而且其中还掺杂着不少黄铜,铸造出的兵刃自然达不到上乘的效果。”
皇帝不悦地催促道:“说重点!”
唐雨霁道:“如要将黄铜从铁砂中分离出来不仅工艺繁复,而且操作极为困难,冯威凛为了能铸造出更多的兵器,便从宫中的典籍阁中偷偷盗取了一本《武经总要》,上面明确记载了如何分离铜铁的详细过程,而这本书如今就藏在冯威凛府中!”
冯威凛一愣,嗓音高亢地说道:“胡言乱语,本官从未见过这本书,又何来偷书一说?!”
太后眼波流转,睿智的精光自眸中一晃而过,缓缓道:“口说无凭,皇上派人搜一搜冯府不就知道了嘛!”
梁胤昊垂眸暗忖:冯威凛一直都是自己的心腹,他也不相信冯威凛竟会干出如此胆大包天的龌龊之事来。可是万一这唐丰之女说的是实话,那冯威凛丢了性命是小,只怕还会令整个兵部人心动荡,同时还会影响到自己在兵部的实权。梁胤昊沉默思量了片刻,又看了看冯威凛此时胸有成竹的表情,终还是唤过正在殿外候着的尹正,吩咐道:“你带人去查查冯尚书的府邸,务必给朕搜仔细了!”
尹正立马领命退了出去。大殿内鸦雀无声,压抑的气息仿佛让人透不气来,每一个人都屏息期待着即将揭晓的结果。
禁军的也是动作极快,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尹正便匆匆赶了回来,满头大汗的脸上写满了焦灼。“回禀皇上,微臣奉皇上之命,携禁军士兵搜查冯大人的府邸。在冯大人的书房里发现了一张破旧不堪的书页,由于纸张被藏在书架的隔层里,极为隐蔽,所以翻查的时候花了些功夫,还请皇上过目。”
冯威凛慌张地望着尹正手中泛黄的纸张,喃喃道:“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梁胤昊接过那张泛黄褶皱的书页,仔细阅读了起来,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再度抬眸时,眼中蓄满了怒火和杀意。“这上头的确记载了如何将铜铁分离的过程,冯卿家你把这个藏在府中到底是何目的?”
冯威凛不停地摇晃着脑袋,不可置信地望着一旁的尹正和唐雨霁,指着他们大喊道:“不可能!这不可能!是你们故意将这假证藏在本官府中,是你们联合起来陷害本官!”
尹正听到冯威凛如此控诉自己,立马跪倒在地,陈情道:“皇上明鉴,搜查冯府时总共有数十名禁军士兵,微臣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偷做手脚?更何况微臣与冯大人一向无冤无仇,又怎么会陷害冯大人呢?”
“尹卿家自然不可能故意陷害兵部尚书。”皇帝安抚道,看向冯威凛的目光如一把利剑,剜人心肠。“冯卿家还有什么要解释的么?”
唐雨霁再次重重磕了一个响头,一张清秀的小脸已是哭得梨花带雨。“皇上!若不是他冯威凛做贼心虚,又何必盗取《武经总要》并偷偷撕下其中的一页纸藏于府中呢?民女的父亲死得冤枉,还望皇上能明察秋毫,还先父一个清白!”
此时的冯威凛逐渐显现癫狂之色,竟然不顾场合地语无伦次起来。“你放屁!唐丰实死有余辜!这全是假的,假的!!瑞王府中的兵器全都是军监司用岭北的铁砂所铸,又何来的什么岭南的铁砂?!”
如一道惊雷划过天际,殿中可清晰地听到有些大臣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不过除此之外,却没有人敢窃窃私语,大家都如同看着一只怪物一般看着殿中站着的冯威凛。冯威凛此刻也意识到自己方才不打自招的话,脸色瞬间白得几近透明,眼中的绝望之色愈发浓重,最终双腿一软瘫倒在地,求饶道:“皇上饶命啊!”
太后鄙夷地看了眼地上冯威凛,又饶有深意地看向梁胤昊。“看来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已是明了,皇上也定会有所裁断。”太后这番话虽说得委婉,可话中的深意却已经很明显了,她是要告诉梁胤昊:此事与瑞王无关,皇上赶紧放人吧。
梁胤昊疲惫地闭上眼,良久才沉声道:“把冯威凛带下去,关入天牢,听候发落。至于瑞王…此事与他无关,即日起解除禁令。”
眼看着皇帝就要起身退朝,魏铭出声阻止道:“皇上等等!此事既然已经证实与瑞王无关,那方才刑部童大人手中的凿凿‘铁证’又是怎么回事?”
童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