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回来了!”琥珀欢欢喜喜地迎着明卓葳进门,千惜躺在床上,光明正大地用着不宜挪动为理由,只冲着明卓葳唤了一声老爷。
明卓葳见她脸色不好,“罗大夫怎么说?”
信里头的事儿说得并不详细,这也是明卓葳连忙赶回来的原因,此时看千惜的脸色并不见好,蹙着眉头。琥珀道:“罗大夫说,夫人吐了精血又动了胎气,除了静养还须得静养,万不能再受刺激。”
冯芊芊端着药进来,“老爷,夫人该喝药了!”
明卓葳上前端过药,走到榻前,欲亲自喂了千惜服下,千惜却已经接过道:“妾身自己来。”
这般客客气气儿却显得生疏的态度,明卓葳的目光一敛,千惜已将那药一饮而尽,冯芊芊递上蜜饯,千惜摇了摇头并不想要,冯芊芊端了下去,千惜低着头做着小衣裳,这般漠视明卓葳的态度,比那与明卓葳大吵大闹更让明卓葳难受。
明卓葳早已习惯了千惜对他的温顺,识趣,千惜如此骤然的改变,这样的漠视,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地对他,此时此刻,明卓葳想得更多的是,千惜的胆子很大。冷笑了一声,明卓葳俯身唤道:“千氏!”
千惜抬起头,目光无畏而坚定,饶是明卓葳知道千惜很美,尤其这一双眼睛顾盼生辉,千惜这一抬眼时,依然让他惊艳。可千惜吐露的字,却让明卓葳动怒。
“老爷有何吩咐?”如此轻淡的口气,明卓葳却觉得他那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千惜的面前却是不堪一击的。反手握住千惜的手,琥珀连忙张口道:“老爷,罗大夫说了夫人需要静养,切忌大喜大怒,否则将有性命之忧,腹中的小公子亦然。”
低头盯着千惜凸起的小腹,这是他的孩儿。明卓葳皱着眉头,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琥珀却是大松了一口气儿,冯芊芊又何尝不是。“琥珀,可是多亏了你。”
“没有,是老爷心里头念着夫人还有小公子,这才……”琥珀连连摆手,不敢居功,但她所言,却引得千惜一阵冷笑,那样一个冷心冷肺的男人呐,又怎么会在意血脉和她。琥珀说的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有些困了,你们都出去吧。”千惜合上眼说话,琥珀与冯芊芊立刻带着人退了出去。琥珀自知这些日子千惜的心情低落,原由她亦是知晓,正是因为知晓,有些话更不敢说出来。
倒是白衍也随着明卓葳回了城,一回来就往府里奔,毛静却正收拾着草药往府外赶,白衍赶忙拉着她,“夫人,夫人,这是去哪儿,还带了那么多的药?”
毛静手里提着一包药,“夫人动了胎气儿,我这是往明府处送药呢。”
“别去别去,这大人刚回府,人家夫妻团圆的,你这一去不是打扰人家吗?夫人呐,我这是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也得多看你家夫君一眼呐!”巴着毛静的手不肯撒手,哄着毛静往回走。毛静问道:“你这一回来能呆多少日子?”
白衍道:“呆个三五日吧,京城里头有两位公子在,一文一武,双剑合壁的,没哪个不张眼的敢动。接下来啊,就看大人想怎么动了,三军齐备,粮草充足,定能一统天下。”
“你们这些男人呐,心里头念着那天下,就连骨肉血亲都不管了。”毛静听到后半截的话,可是气不打一处来,“夫人动了胎气,正是听闻了大公子被困,二公子舍命进京相救而昏迷不醒。要我说啊,那位明大人既然连养得那么大的儿子都能弃之不顾,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明大人倒不如一剂药下去,打了算了。”
“哎哟我的夫人啊,这话可万万不能说,万万不能说啊!”
毛静瞥了他一眼,“怎么,明大人做得,我说不得。哼!”
丢下白衍,毛静自往屋里去,白衍赶紧地追进去,赶紧地解释道:“大人并非要弃大公子于不顾,不过是想着拿下扈城后再往京城里去,此次围困扈城,死伤惨重,若不能拿下扈城,那些死去的将士岂非白死。”
“这是你想的?听闻京城被困,你就没听明大人往京城发援兵?”毛静眯着眼睛直问,白衍被堵,“当然有了,只是大人另有算计。”
毛静凉凉地道:“倒幸亏你有点良心,若是你不曾出言,我非休了你不可。”
白衍一听很是委屈,“夫人,我是什么样儿的人你还不知道吗?哪像大人那般胸怀大志,志在天下,自然要有所得而有所舍。我这辈子啊,只要能和夫人一起,和和美美的,做些力所能及之事,便是心满意足了。”
如此一般姿态,只怕许多人瞧了都会面露不屑,或许那许许多多的女人,喜爱一个男人带予她名利地位,荣华富贵,可于毛静而言,她更在意她的夫君事事以她为重,若是让她遇上似是明卓葳那样的男人,只怕她是忍不住杀了那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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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卓葳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在意千惜的情绪,且如今千惜有孕在身,须得静养,他不会选在如此时刻与千惜动气儿。眼下他的当务之急是夺得那剩下的一半江山。
随着他亲自领兵夺下了扈城,相当于明家已经显露出了野心,虽然一直以来都没有人觉得明家的安静是为了表示他的与世无争。相反,明家一直在等待时机,也是在不断地壮大自身,如今这时候到了,所以他们这是亮出他们的爪子了。
“明家藏得很深呐,扈城里头是什么人我们大家都知道,明卓葳这一动手就拿下了这么个硬茬,何尝